他抱着我,如捧珍宝,谨慎翼翼,倒是阔步向画室而去。
起家时,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私语,呵气如兰,清润怡人,只我未曾听清他说些甚么。
出了画室,已是晚膳时分。
我一惊,深恨他的促狭,竟然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我。我本是在隔岸观火,乐得看戏,现在却被他一语推向阵前。
他促狭的凑在我面前压来,望着我一脸邪魅的笑,从荷包里摸出一个精美的蓝色缎面小印章盒子,取出一枚田黄冻石印章,莹润夺目。他食指在我唇上一抹,擦下些许的唇红,在那印章上一抹而过。我骇怪地望着他,不知他促狭的又要做甚么花样作弄我?那印章在他指尖一转,蓦地向我。我不及遁藏,那冰冷的印章就印在我肌肤上。冰冷,微痒,惊羞,我慌得“哎呀!”的一声惊噫翻开他的手,他却一把搂我入怀,霸道地笑了说:“盖上我周怀铭的印,便只能是我周怀铭的女人!”
大太太这日恰出了斋戒,全府女眷齐聚了,围桌而坐。
我羞怯的随了他步出小院,仿佛无数的目光在暗处诡异嬉笑着望向我,做贼心虚般,我惊得不敢昂首,紧紧随在他身后,一步步向前厅而去。
内里传来脚步声,悄悄的,却入耳清楚。我从他怀里起家,仓促抓过衣衫。他却一把按住我在怀里,惊羞得我恼了一声:“有人来!”
我嘤咛着,似懂非懂……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让我的手心紧紧握住他的名字,似将本身托付给我掌中。只那一颗,说不出的心潮激涌。他搂得我很紧,恨不得同我和合为一体。恍忽中,仿佛六合都在漂渺虚空,冥冥中只是我二人的六合。我依偎着他,跋涉千里,终究找到了本身的归岸。
致深还是少言寡语,沉默时,手捧香茗用碗盖匀着漂泊水面的银针。大太太在问:“渊儿到了开蒙的年纪,老爷作何筹算呀?传闻那石老夫子被老爷指派给六姨太讲书去了,妾身还觉得老爷会指了石老夫子给渊儿开蒙呢。”
我羞得欲摆脱却不能,见那乌黑莹润的肌肤在暗淡的光芒下鲜明钤了一印,胭脂色的“致深”二字。我先时不解,忽而恍悟,依约记得周怀铭表字“致深”。
致深沉吟半晌,手里捧了茶盏呷一口香茶,不动声色地问:“八姨太是才女,如何说?”
风叩着帘栊,悄悄的,我抚弄着他宽广的肩背,纤长的手指划过他身材上那健实的肌肉,刚毅的曲线,峰峦起伏的肩背。他的手固执我柔弱冰冷的手,凑在我耳边悄悄呢哝:“若要‘人模型’,只我一个足矣!乱花过眼,直至见卿,我周怀铭现在已是见花非花,唯面前兰花一枝独妍在心!”
“老爷,坏死~只会作弄人家~”我又羞又急,他却暴露那诡笑横胸搂紧我,脸颊紧贴了我臊得燥红的粉颊,微微还觉出胡茬扎痒,他将那枚田黄冻石印章塞入我手心紧紧握了,对我说:“叫我致深~”
“嗯?”他一声指责,打断我的话,我一笑,持续:“只会刻画致深你的容颜,还不能画满身之像,画出你的威武魁伟。澜儿定当践约,为致深画像一幅,长供堂上,日日刻刻的望着。”
我的心跟着他脚步声的节拍悸动,一声声颤巍巍,不安中却饱含了奥秘探奇般的等候。我惶然的目光如错愕的小鹿不安地凝睇他,又在他淡定沉稳而含了些许霸道的目光中垂垂的温馨下来。
府里女眷都尊他一声老爷,这是端方,便是五姨太出身不凡,也要称他一声“爷”,密切中含了敬意。独我,能够直呼他的表字?我低头,笑意透过酡红的脸颊,醉酒普通沉浸在他怀里。
我望向他,目光中是无尽的缠绵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