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神采暗淡,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已是把家里的苞谷…都卖了,才凑出三两银,再也没有别处可借了。当初…婆婆和当家的死的冤,衙门里的老爷们说要给我们一家做主,不知为何半点儿动静也没有了,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晓得要找谁刺探听问。现在,婆婆夜夜托梦来骂我,我可要如何是好?”
蒲草也没绕弯子,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小兄弟记不记得一个多月前,有人在我们铺子里抵押了一座农家院子,是城南的南沟儿村张家的?”
老掌柜狠狠瞪了小伴计一眼没有回声,但是神采显见有些踌躇,就道,“你家那事儿也是天灾天灾,实在让人怜悯,如许吧,四两,不能再少了。”
蒲草接过地契看了看,见得上面确切写了南沟村张富的名字,又盖了翠峦府衙的印章,这才放了心,细心收在怀里。然后又笑着把那串铜钱推回给小伴计,“小兄弟帮了大忙,这些零钱就当谢礼好了。”
她说完,从怀里拿出装银子的小布袋儿,估摸着捡了三块碎银,递到小伴计手里说道,“劳烦小兄弟,帮我把地契取出来吧。”
蒲草这才抬步下台阶进了当铺,那小伴计放动手里的鸡毛掸子,随便号召道,“这位小嫂子,但是有买卖要照顾我们小店儿?”
蒲草内心暗骂,全部铺子里就她一个外人,这般装腔作势也不嫌累得慌,但是她内心这般腹诽,脸上却还是摆出谨慎翼翼、怯懦荏弱的模样,上前施礼说道,“掌柜的,小女子有礼了。本日上门是为了赎回家中老宅,还望掌柜通融一二。”
刘厚生正同一个农家老夫蹲在陶器摊子后边闲话儿,见得蒲草一脸忧色赶来,就站起问道,“事情成了?”
“五两?”蒲草的声音都在颤抖,两只干瘪儿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撕扯着衣衿,小声问道,“掌柜的,不能便宜一些吗?那宅子…”
他说到一半,又抻头往柜台前面瞧了瞧,声音压得更低,几近是私语普通说道,“当初那女骗子来典当金饰的时候,那宅子是个搭头儿,我们店主不晓得,嗯,掌柜的留下做润手了。恰好衙门的张师爷同我们掌柜友情好,你家那事儿出了以后,衙门也就没要我们铺子把赃物交出去。”
蒲草心机转的缓慢,脸上却苦笑道,“没卖出去就好,劳烦小兄弟去请掌柜出来吧,如果事情成了,我必然要重谢小兄弟。”
刘厚生脸上一喜,但是转而又有些踌躇起来,“蒲草妹子,本身能行吗,还是我跟着出来吧?”
小兄弟,不知那老宅被买走了吗?”
老掌柜刚才已是在小伴计嘴里晓得了真相,心中恰是欢乐那宅子有人惦记,不至于砸到他手里,但贩子逐利,还是不免要装个不舍模样,“但是南沟村那张家老宅?那宅子补葺的但是不错,我还想着留下常日去住住呢,既然是你家老宅,我也不好硬霸着。如许吧,赎银五两,交了银子就把地契拿去吧。”
小伴计常日也见过式微世家后辈,明显祖宗留下的书籍或器物都拿来典当了,却还要假装风雅顺手打赏他些零钱,但是这般看着模样就是极贫苦,却脱手就给赏钱的,还是第一次碰到,让他实在愣了好半晌,末端倒也没推让,收了铜钱,脸上堆了笑请了蒲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这位小嫂子有甚么事儿固然说,我能帮的,必然不含混。”
蒲草非常不测,瞧得小伴计眼神非常朴拙,内心就是一热,想了想当真把铜钱收了返来,说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不知小兄弟叫甚么名字,今后如果有机遇去了我们南沟儿,可必然要到家里坐坐。”
蒲草抬开端抹了两把眼泪,不幸兮兮的又道,“多谢掌柜通融,只是…小女子只要三两,家里另有小叔和小姑饿着肚子,如果掌柜能垂怜一二,婆婆和我们当家的在天之灵,必然非常感激,保佑掌柜财路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