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伴计常日也见过式微世家后辈,明显祖宗留下的书籍或器物都拿来典当了,却还要假装风雅顺手打赏他些零钱,但是这般看着模样就是极贫苦,却脱手就给赏钱的,还是第一次碰到,让他实在愣了好半晌,末端倒也没推让,收了铜钱,脸上堆了笑请了蒲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这位小嫂子有甚么事儿固然说,我能帮的,必然不含混。”
蒲草内心暗骂,全部铺子里就她一个外人,这般装腔作势也不嫌累得慌,但是她内心这般腹诽,脸上却还是摆出谨慎翼翼、怯懦荏弱的模样,上前施礼说道,“掌柜的,小女子有礼了。本日上门是为了赎回家中老宅,还望掌柜通融一二。”
一个小伴计正拿着鸡毛掸子在门前掸着窗棂,见得一男一女两人在门前张望,穿着又非常陈旧,长相也不出奇,显见就是贫苦农家人,因而只淡淡扫了一眼也不上前号召。
老掌柜本就是公开里动了手脚,听得蒲草要去求他们主家内心就是一颤,立时说道,“三两,从速交银子!”
老掌柜不耐烦的摆摆手,皱眉道,“就五两银子,少一两都不可,如果银钱不敷,归去再凑凑吧。”
蒲草扯了袖子抹洁净了眼泪,无法笑道,“家里贫苦,实在没法,倒让小兄弟笑话了。”
蒲草也没绕弯子,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小兄弟记不记得一个多月前,有人在我们铺子里抵押了一座农家院子,是城南的南沟儿村张家的?”
刘厚生想想也是这么个事理,因而就奔去了那些杂物摊儿,拿起这个簸箕瞧瞧,那把镰刀掂掂,偶尔同卖主聊上几句收成,模样非常欢乐。
蒲草点头,小伴计这才回身掀了屋角的一面布帘进了后院,很快就有一个胡子斑白,身形肥胖的老爷子站到了柜台内里,一双闪着精光的三角眼轻视的扫了扫蒲草,问道,“是谁要典当啊?”
蒲草笑嘻嘻点头,说道,“刘大哥放心,这是当铺,又不是阎王殿,不会有事的。”
蒲草神采暗淡,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已是把家里的苞谷…都卖了,才凑出三两银,再也没有别处可借了。当初…婆婆和当家的死的冤,衙门里的老爷们说要给我们一家做主,不知为何半点儿动静也没有了,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晓得要找谁刺探听问。现在,婆婆夜夜托梦来骂我,我可要如何是好?”
蒲草心机转的缓慢,脸上却苦笑道,“没卖出去就好,劳烦小兄弟去请掌柜出来吧,如果事情成了,我必然要重谢小兄弟。”
小伴计皱着眉头想了想,蓦地眼睛一瞪,惊道,“你是说那闹鬼的屋子?”
小兄弟,不知那老宅被买走了吗?”
蒲草接过地契看了看,见得上面确切写了南沟村张富的名字,又盖了翠峦府衙的印章,这才放了心,细心收在怀里。然后又笑着把那串铜钱推回给小伴计,“小兄弟帮了大忙,这些零钱就当谢礼好了。”
蒲草非常不测,瞧得小伴计眼神非常朴拙,内心就是一热,想了想当真把铜钱收了返来,说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不知小兄弟叫甚么名字,今后如果有机遇去了我们南沟儿,可必然要到家里坐坐。”
小伴计悄悄凑到老掌柜跟前,小声劝道,“掌柜的,如果这小娘子真闹去了衙门,传出甚么流言但是有些不好,别的那宅子传闻非常‘不洁净’,我们如果拦着,别惹了甚么倒霉…”
“五两?”蒲草的声音都在颤抖,两只干瘪儿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撕扯着衣衿,小声问道,“掌柜的,不能便宜一些吗?那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