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发髻也散了,衣衫也脏了,趴在栅栏上大声喊着,“我冤枉啊,我没有盗窃古籍,那是我花了三千两买返来的!我冤枉啊!”
瘦子拍着胸脯包管,“这么首要的事,我如何会健忘。”
“甚么端方?我们…”方家父子还要再问,那大汉已是重重一拳挥了过来,方睿立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方老爷吓得愣神的工夫也被赏了一脚,因而就同儿子普通“五体投地”了。
马氏跪在供桌儿前面,咬牙切齿的磕着响头,不过七八下,她的额头就已是青肿一片。
“那成,就按你说的办。”
瘦子一脸贼笑的凑到他跟前,说道,“哈哈,你是出了内心恶气,喝白水都觉痛快!”
方杰站在一旁望着娘亲的牌位,想起当日她们母子受过的委曲,心底终是长长吐出一口怨气,转而低声叮咛道,“东子,留在这里数着,少一个响头都不可。”
说到这里,方杰已是恨得目眦欲裂,抬头死力忍下眼泪,反倒哈哈大笑道,“现在你们的儿孙都进了大牢,这会儿许是已经鞭打上刑了,你们也终究晓得我当初守在我娘床前是多么焦心了吧?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们还要我脱手救他们出来,的确是做梦!”
而沿着通道向里倒是一间间用粗木隔成的牢房,每间里都蹲了三五个面色枯黄、衣衫褴褛的犯人,有低头想苦衷的,有望着半尺见方的小窗一脸绝望的,神态各别,想必也都有一段难言盘曲。
东子苦着脸烦恼道,“少爷,小的这一会儿也没数大夫人磕到多少了?”
一千八百个响头,还是磕给她平生最恨的女子,马氏恼得差点儿咬破了嘴唇,但为了夫主和儿子还是应了下来,“好,我磕!但你也要把你爹和文哥儿一并接返来!”
目睹两个白馒头掉在烂草堆上,牢房里的犯人各个都是红了眼,疯了一样的扑上前掠取,最后到底是身形最魁伟的那男人打退了统统人,捡起馒头吃了个饱足。
大块青石砌成的墙壁上每隔一丈就插了一只火把,火光突突腾跃,也映得四周更是阴沉可骇。三五个灰衣狱卒围着一张木桌正在扔骰子打赌,不时大声呼喝,博得人哈哈大笑,输得人谩骂不已,各个都是兴趣勃勃。
赵瘦子恰是坐在花厅里由陈老掌柜陪着喝酒闲话,一见方杰走出去,陈老掌柜就扯了借口出去了。
方老太和马氏神采惨白如纸,她们本来觉得当年方杰还小,不会知悉太多内幕,那里想到他不但晓得得清清楚楚,本日更是借机翻了旧账。
方杰回了老宅,目睹东子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数着数,而马氏早就磕得额前血红一片了,马老太不知是又晕畴昔了,还是终究明白了敌强我弱的态势,冷静闭目躺在炕上不肯吭声。
当初父亲卷入官司入狱,也是我娘筹措银两高低办理,他才落得罢官归家,不然早就没命了。你们却昧着知己说都是你们娘家的功绩,我娘受了委曲却还要出去行商赚银钱还负债,这才遇了盗匪受伤。
“好咧,少爷。只是小的尿急,先去蹲个厕所返来再开端数,可好?”
方老爷升官发财的好梦俄然被砸了粉碎不说,竟然还变成了阶下囚,这的确是天上地下普通。他天然更是不甘心,一样大喊着,“我方家是书香家世,怎会做那偷到之事?你们谁替我传个话儿,我要见刘侍郎,我要见刘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