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隆还算识大局,刚才也是一时气极,这一和缓下来内心倒复苏了几分,料来戴恩不是一个莽汉,没事理睬平白无端做这类与报酬仇的事,或许另有隐情。
左厢都批示使李继隆是沈从文的下级,他也一头雾水,一脸惊奇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盯着沈从文那被吓傻的神采,又转头看了看戴恩不苟谈笑的脸,来回走着。
戴恩脖子一梗,厉声道:“陆飞,你敢方命吗?军中无戏言,上前领命。”
戴恩不动声色的渐渐坐了下去,点头道:“潘制使请入坐,保护亲兵都头陆飞听令。”
戴恩指着他的背影喝道:“站住,李继隆,你敢鄙视本帅的堂威,我说过让你分开了吗?”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那,看着一个个文武连续出去,陆飞和几名亲卫一同侍立在他身后,堂上氛围很严峻。
李继隆在门口站住了身形,嘲笑着渐渐转过身,看着戴恩道:“戴大帅,你好大的堂威呀,如何,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杀了。”
潘美道:“好了好了,都别群情了,沈从文犯的是军法,不是戴大帅的私仇,他是罪有应得,尔等要引觉得戒!”他又转回身对戴恩道:“大帅,还要持续议政吗?”
说完他便站到了李继隆的前面,这里站着的满是捧日军左厢的各级将领,他冲每人一拱手,但大师仿佛没人买他的帐,踩着别人的鲜血染红本身的官位,在军中是不受人待见的。
“尊帅令!”众将异口同声,陆飞更是喊得气壮江山,这一不留意就混到初级将领堆里了,且得坐稳妥了。
合座哗然,李继隆满身都在颤栗,他是已故明德皇后的亲弟弟,端庄八百的皇亲,这哪是杀他的人,这明显是鄙视皇家。
“在!”石保吉一步一晃的来到案前。
戴恩手一指门外,冷冷道:“沈从文屡犯军令,有辱我禁军名声,扒下他的军衣,拉出去,斩首,传首各营。”
戴恩再取令旗,看着李继隆道:“捧日军左厢都批示使李继隆听令!”
哼!石保吉冷冷的从陆飞脸上移开目光,一脸鄙夷的哼了一声。
李继隆对这石保吉也没甚么好感,哼了一声偏过甚看向别处,一言不发,满脸喜色。
陆飞方才升官就有了军务,又喜又担忧,别是让我去爬龙州城吧。
石保吉不屑的哼了一声,但还是接过令旗:“诺!”
戴恩将令旗递了畴昔,喝道:“令你部为雄师右翼,随后跟进,没有本帅将令,不得反击。”
略微沉着下来的李继隆余怒未消的坐回位子,边上右厢都批示使石保吉乐得看热烈,趁着堂上群情纷繁之时也偏过甚对李继隆小声道:“您哪,先忍着,让他耍威风,等班师以后官家必然饶不了他,这虎帐成了他戴恩的一言堂了,这是犯了官家的大忌,他死定了。”
潘美不能当堂指责戴恩有错,就算戴恩杀错了人他也不会指出来,保护统帅的权威才是正路,这些帐留到战后让官家去发落吧。
李继隆气还没消,上前略作模样的拱手道:“在!”
戴恩一指方才从沈从文身上扒下的盔甲道:“从本日起由你接任捧日军左厢第一军都批示使,你要好生带兵,杀敌报国。”
潘美仓猝起家,道:“大帅,李将军,都息怒,大敌当前,不成自乱阵角哪,李将军,存候坐。”
戴恩一拍桌子:“敢讨情,与他同罪。”
“诺!末将领命!”陆飞强自平静,斩钉截铁的答着,上前将沈从文的衣甲给接了过来。
这时,却见一声不吭的戴恩俄然站了起来,浑重的声音沉声道:“左厢第一军批示使沈从文安在?”
陆飞还在揣摩沈从文的死因,听到叫他,忙到堂下拱手单膝而跪:“部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