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棣用过午膳后,略加歇息,想起那些朝臣仍在午门外,便带人来到城楼之上,欲再看他们辩论。刚上来,看到朱高燨立在那边,便道:“燨儿如何在这里?”
紫萱见她发丝散起,想是刚从床上起来,便道:“女人这头疼来得奇特,看来还是找太医来瞧瞧的好。”
阿狸道:“紫萱姑姑,我怕是这几日都不能听你教诲了,只等身子清爽些了,再去聆听训教,可好么?”
萧仪又叩首道:“自从修建北京,历经十几年,工程浩大,耗损巨资,民以百万之人,长年退役,乃至地步荒凉,多有民不聊生者。臣等垦请陛下停止统统工程,疗摄生息。且南京乃高天子所选之都,历经三朝,实乃我大明福地地点。今陛下当适应天意民气,迁回南京为上策。”
朱高燨朱瞻基夏元吉又是心中一惊,三人皆明白皇上甚么意义。杨士奇杨荣是太子朱高炽的亲信,此时朝廷高低都已晓得,朱棣当然内心也明白。此次午门辩论,各帮各派群情纷繁,却唯独不见太子一派的反应,杨士奇杨荣更不在人群当中。朱棣心中迷惑,按以往看来,太子朱高炽的人必然会站在言官一派,此次反应却甚是奇特。
朱棣顿了下,方道:“高天子之时,北方防务由朕与宁王卖力,一向以来北方安稳,百姓安居。厥后诸藩王搬家于本地,导致北方边疆空虚,蒙古部落常常侵我边疆,扰我之民,皆因北边无人镇守之故,故朕二十余年来,固然定都南京,但长年北巡,以防北边不测。常此以往,朕日夜思之,想昔日唐朝之时重视守外虚内,导致藩镇盘据自乱天下,宋朝却走相反之路,侧重守内虚外,更使辽金虎视眈眈而后被灭。此两朝经验,令朕鉴戒,要想大明朝长治久安,须得另行迁都,南京路途悠远,一旦有战事产生,对北方鸿沟鞭长莫及,朕思之再三,便决定天子镇守国门,迁都北京。如许以来,便能够保我大明不受边疆困扰,国泰民安。此决定,早时也与尔等细细讲说过,尔等之前并不反对,本日迁都已然结束之时倒是大肆反对,且又搬出高天子来。迁都乃是大事,怎忍尔等出尔反尔,尔等用心安在?!”
朱高燨与阿狸相互看一眼,只得跟在皇上前面,一行人下了城楼,一起踱着,不觉来到御花圃中,朱棣只不言语,前面跟着的人也不敢多言。此时已是初冬,北京的气候酷寒,园中菊花开得正旺,光彩素净,花团锦簇。
阿狸拈起手中的花菊花闻了一闻,揪了一瓣放进嘴中,道:“那些都是老夫子们的道道,我一个小女子不晓得。我只晓得这黄菊花与绿菊花摆在一起争斗一下,方能显得绿菊花更加吸惹人些。”
朱棣就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些官员逐步拜别。最后只剩下空旷的广场,庄严寂静。朱高燨朱瞻基与夏元吉陪在朱棣身边,倒是心中惴惴。
朱高燨心中会心,笑道:“如你所说,万物有争方能有所进益?”阿狸点头道:“恰是。物竞天择是六合间亘古稳定的定律,万事万物要有合作,才气保存生长,反之则如一潭死水,最后还不是死悄悄了?”
阿狸笑道:“但是对不住了,一时忘了时候。”又对阿松道:“你内心惊骇了吧?放心,不会害你挨板子的。”嘴里说着,与阿青仓猝进阁房换衣。
阿狸咬咬牙道:“你涮我啊,我看这内里少不了你的教唆呢。哼,你想教我啊,再过六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