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门两边的衙役见她过来,行了一礼,悄悄把门翻开一道缝,“晏女人,程大人在内里候着您呢。”
“公子啊,要投箭吗,一个铜板投五次,只赚不亏的买卖。”老田头儿见终究有了主顾,陪着笑容迎上来。
话音刚落,一张白丧丧的面孔就从鱼肚中飘了出来,越飘越高,色彩越来越浅,到了离地几尺远的处所,消逝不见了。
“大人,你来看看这鱼肚子中有甚么?”她招手表示程牧游过来。
“死了。”
“玉钗?老田头儿,这钗子前几日不是被人投得了吗?如何又到你手里了?哦,我明白了,你嘴上说这钗子是独一份儿,实在都是哄人的,你那口袋里不定有几十上百支呢。”
裴然没有踌躇,他拿出用来购置礼品的一吊铜板,塞入到老田头儿的手中。
“常远刚满六岁,如何能够有如此力量弑父杀母,又将尸块投掷到鱼池中。”程牧游快步走到晏娘跟前,盯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孔问道。
“我也思疑此事奇特,以是才将女人找来,只是,女人可有确实的证据吗?”
“是冤魂,”晏娘站起家,目光望向浮着血污的鱼池,“这鱼池被黑烟所笼,怨气极深,我一出去便重视到了。”
晏娘抓了把鱼虫扔到池中,但是过了好久,也没有一条锦鲤浮上来抢食。
“这足迹是常远的,”程牧游从屋里走出来,“史今已经比对过了。”
晏娘冲他们点下头,侧身走进常宅,她刚出来,大门就在背后关上了,将无数猎奇的目光挡在了内里。
晏娘笑笑,拿起池子中间的竹竿一挑,一条眼睛凸起的红色锦鲤就落在程牧游脚边的地上。她又用那竹竿在鱼肚子上悄悄一划,肚皮就朝两边翻开,暴露内里的深红色的血肉。
老田头儿把摊子摆好,便冲人群呼喊道,“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只要一个铜板,您就能投五次,投到哪个巧物,这东西就归您嘞,包管只赚不赔。”
“大人可曾问过他当晚的环境?”
老田头儿呸他一声,“豁牙子,谁哄人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从不占谁半分便宜。”话说完,他便拿出一个木匣子,从内里取出样东西摆在摊子最前端。
“昨日我让人在池子里打捞尸块,折腾了半天,鱼死了也不奇特。”
“刚才那张脸,大人感觉像常春泽吗?”
“常远现在人在那里?”
田老头儿内心有鬼,嘴上便也不再驳他,他站在摊子前,冲过路的人们呼喊起来,但是立足的人稀稀拉拉的,再也没有前几日世人围观的气象。
小小的鱼池被衙役们重新搜刮了一遍,连每一寸污泥底下都没有放过,统统的鱼尸都被打捞了上来,水草也都被拔了个洁净,全部池子只剩下了浅浅的一层水,从上面便可一眼望到池底。
程牧游双眉紧蹙,“鱼都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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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小摊贩冲他说道,“老田头儿,这些天来投箭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晓得为啥,大师上过一次当,就不会再来了,我看啊,你也别再做这哄人的活动,像我们一样,老诚恳实的做个小本买卖吧。”
“大人倒是美意,将那孩子带到府中亲身照拂,只是,”晏娘眼中微光一动,“这血足迹确切是属于常远的,现场又没有其他陈迹,莫非还不能鉴定他就是凶犯吗?”
晏娘坐在池边的大石上,手托香腮望着水面,“怪了,冤魂必然是附着在某种物件儿上的,但是池中却干清干净,那邪物现在又去了那里?”
晏娘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鱼池中间,程牧游跟在她身后,“晏女人,这鱼池里莫非有古怪?”
裴然站住,呆呆的望向玉钗,脑海中却闪现出方才绸缎铺中产生的那一幕:那块上好的鸿漓锦别说买,他乃至连听都没传闻过,就如许被秦校尉送给了一个青楼女子,而他的玉儿,却只能穿戴手上这块浅显的绸缎,这实在不能不让他的内心产生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