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倒是美意,将那孩子带到府中亲身照拂,只是,”晏娘眼中微光一动,“这血足迹确切是属于常远的,现场又没有其他陈迹,莫非还不能鉴定他就是凶犯吗?”
“我也思疑此事奇特,以是才将女人找来,只是,女人可有确实的证据吗?”
晏娘抓了把鱼虫扔到池中,但是过了好久,也没有一条锦鲤浮上来抢食。
站在大门两边的衙役见她过来,行了一礼,悄悄把门翻开一道缝,“晏女人,程大人在内里候着您呢。”
晏娘笑笑,拿起池子中间的竹竿一挑,一条眼睛凸起的红色锦鲤就落在程牧游脚边的地上。她又用那竹竿在鱼肚子上悄悄一划,肚皮就朝两边翻开,暴露内里的深红色的血肉。
老田头儿呸他一声,“豁牙子,谁哄人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从不占谁半分便宜。”话说完,他便拿出一个木匣子,从内里取出样东西摆在摊子最前端。
如他所言,鱼肚中的血污和内脏,乍一看并无甚么特别,细心看去,竟像一张脸,那张脸的眉眼都低低的垂着,做出一副哀伤又奇特的神采。
“常远刚满六岁,如何能够有如此力量弑父杀母,又将尸块投掷到鱼池中。”程牧游快步走到晏娘跟前,盯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孔问道。
“常远现在人在那里?”
“是常氏伉俪的冤魂吗?”
晏娘冲他们点下头,侧身走进常宅,她刚出来,大门就在背后关上了,将无数猎奇的目光挡在了内里。
程牧游轻叹一声,“那孩子应当是甚么都晓得,但是因为现场过于血腥,超出了常理,以是他的脑筋已经混乱了。现在如果强行提及那件事情,我怕他会接受不住,万一疯掉了,那常春泽岂不是绝户了。”
裴然没有踌躇,他拿出用来购置礼品的一吊铜板,塞入到老田头儿的手中。
***
话音刚落,一张白丧丧的面孔就从鱼肚中飘了出来,越飘越高,色彩越来越浅,到了离地几尺远的处所,消逝不见了。
程牧游双眉紧蹙,“鱼都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