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退休的中学西席，和我一样，丧偶。
后勤处带来了一个男孩，叫吴涵，说是勤工俭学的大门生。
“如何样？”
吴涵举起矿泉水瓶，瓶口缓缓倾斜：“不要动，不会太久的，很快就会好。”
邢至森在床边坐下，手搭在被子上。
一整天小吴都没说甚么，我思疑他到底看没看到那100块钱。
“出来……出来啊……”方木的喉咙里满是滚烫的烟尘，他尽量遁藏着炽烈的火苗，声嘶力竭地喊着。
……
方木被面前的一幕吓傻了。但是，当他感到胸口的压力败坏下来时，本能地回身滚到了门外。
实在，你跟我是一样的。
孙梅猛地抬开端来，血肉恍惚的脸上，曾经是双眼的处所蓦地放出两束逼人的光芒。
明天早上洗脸的时候，发明本身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眼角的鱼尾纹也更深了。
“不要……再……杀人……”
“不要……”
“出来啊……出来……”
总之，我不喜好他。
明天瞥见小吴只穿戴一件薄薄的单衣，扫雪的时候，冻得直颤抖抖。这么冷的天，只穿戴那件衣服可不可。
方木的身材在床上痛苦地弓起，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口中恍惚不清地嗟叹着。
第一本日记。
成果是：从早到晚，都有两个面色阴沉的差人在病房门口来回巡查。
是我发明了借书卡。是我没有及时赶回黉舍。而我，是和他极其类似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是凶手，我也是。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厮打着。吴涵在孙梅的脸上乱抓乱挠，被烧焦的皮肉一块块剥脱，她的手却始终紧紧箍着吴涵。
他一下子停止了挣扎。
方木瞪大了眼睛。
“我们已经解除了你的怀疑。”
门俄然被撞开了，听到动静的两个差人冲了出去，身后还跟着邢至森。
1998年9月17日。晴。
他走到方木的床前，冷静地站住。
我在352寝室中……
下午清算东西的时候，我在我的包里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孙姨，感谢你。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方木第一次扭过甚来。那是三个硬皮的条记本。此中一个质地精美，代价不菲，别的两个是非常浅显的便宜货。
孙姨孙姨，我真的有那么老么？俄然有点生他的气。
1998年8月3日。多云转细雨。
“你是不是还在抱怨我？”
病房里尽是呛人的烟雾，门外模糊可见明灭的火光。
“你看看吧，不过要保管好。”邢至森站起家来，冲他挤挤眼睛，“归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违犯规律了。”
“你……你别过来……”他终究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们……”
可我却重视到他的眼睛始终在乱转。搞不好又是一个心眼很多的小子。
接下来是被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王建、面庞破裂不堪的孙梅。
一只还在燃烧的手渐渐地从火中伸出来，仿佛想向前抓住甚么。但是，还没等它完整伸直，就垂落在空中上，不动了。
“我没有抱怨你！”方木俄然开口了，“我没有抱怨任何人。”
一声嘶哑的嗟叹俄然在身后响起。
面前的火光伸展开来，最后，变幻成一片暖和的红色，将他完整包裹出来。
燃烧了好久的门框终究倾圮下来，砸落在他们身上。吴涵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身上的火焰却越来越大。
“不――”
第二十六章 孙梅的日记
凡凡已经9岁了，裙子有点小，撑在身上紧绷绷的。
1999年1月27日。晴。
闭合性颅脑毁伤。踝骨骨折。呼吸道轻度灼伤，身上另有部分处所被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