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繁华繁华已是昨夜云烟，她再承担不起当初的狷介，只能抓住面前这根拯救稻草。
“太妃想听甚么故事？”颜素笑问。
“奴婢……”很久，颜素有些艰巨地伏下了身子，“愿为秀士效犬马之劳。”
徐九英有些不耐，看了在中间憋笑的陈守逸一眼，烦躁地反复：“晋国的骊姬。”
徐九英一拍桌子：“对，就是这个四耗。”
颜素答复：“高祖谓戚夫人：‘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说罢见徐九英一脸茫然，她只得又细细解释了一遍。
虽是寺人，却生得唇红齿白，一脸的书卷气。若不是一身内官服饰，倒像个青年文士。
陈守逸忙道：“不敢，不敢。”
颜素沉默了。兼听则明，这徐秀士仿佛没有她想的那样傻。
颜素迷惑着，不晓得这位徐秀士把本身叫来有甚么企图。
“你吃不吃枣糕？”她问。
比拟陈守逸，颜素的表示要暖和很多，直言对徐九英解释：“商山四皓是指四个隐居在商山的贤者，因他们年皆八十，须眉皓白，以是称为四皓。”
涂完药，徐九英坐在几案边切橙子，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颜素说话：“三娘，给我说个故事吧。”
“陛下年纪还小，”颜素安抚道，“奴看陛下资质还是很聪敏的。不过陛下将来负担天下，早点磨磨性子，学点治国之道没有坏处。”
徐九英担忧道：“青翟这么爱哭，你说今后会不会和阿谁刘盈一样啊？”
她忐忑地跟着宫女一起行来，见到了还是秀士的徐九英。彼时站在她身侧的恰是前几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守逸。
颜素有些吃惊：“中朱紫？”
“那四个老头这么短长？”徐九英听完后一脸不信。
徐九英大惊小怪的喊声把颜素从回想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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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寺人却并无轻视之意，回身向管她的宫人道：“先别让她再干重活。”
徐九英有点恼：“你敢说出去尝尝？”
“有人跟我说多看点史乘有好处，”徐九英说，“可题目是我不识字，现在再去学仿佛也晚了。不如干脆找个看过的人跟我讲，不是一样的学经史？”
“我是说，刘邦和吕后一个比一个心黑，”徐九英道，“如何养出来的儿子这么弱呢？”
她出世杰出，从小娇养，嫁人今后也糊口顺利，向来没做过粗活。及至夫家开罪，女眷罚没宫中，她被安设在了洗衣院。每日里光是打水就让她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曾经纤细的十指在干了一年重活后留下的是一层厚茧以及各种伤痕。迩来天寒，手上生了冻疮，又痒又疼。家里其别人死的死，散的散。她偶然本身都惊奇，她如何竟能对峙活到现在？
颜素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闲，微微偏过了头。
“陈守逸，陈守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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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逸用指尖挖了一点药膏为徐九英涂抹。涂完药，他放下银盒，转头瞧见颜素的目光，嘴角勾了一勾，却没说话。
“四只耗子？”颜素有些猜疑。
寺人微微一笑，向她道：“我叫陈守逸。”
“你看我脸上是不是长了个疙瘩？”徐九英拿着菱花镜，对着本身的额头左照右照。
“本来是四个老头，不是耗子啊。”徐九英恍然，把洒好盐的橙子递了一片给颜素。
颜素从深思中回过神，陈守逸正浅笑看她：“想甚么呢？太妃在问你话。”
狐媚惑主、掩袖工谗，到她口中却成了“短长”。颜素受正统教养长大，不免心中鄙夷，却又不敢透露，只得低头不语。
“商山四皓出自《史记・留侯世家》，”颜素接了橙子，浅笑道，“汉高祖宠嬖戚夫人，欲废太子刘盈，立赵王快意。吕后问计张良，张良献策，请来商山四皓帮手太子。厥后高祖见到四人，问其身份，得知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四位贤者，便撤销了改立赵王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