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耳闻。”
颜素见皇后会心，内心多了几分掌控。她跟着皇后向内殿走去。皇后并没有领她进本身起居的宫室，反而带她进了团黄的房间。
颜素微微一笑：“恕奴婢直言。这件事殿下如果能做得滴水不漏，天然不须多顾虑甚么。可赵王既对御座存了心机，又怎会让殿下把这件事做得美满？想必他会设法保存证据。就算他拿不到实证，将来太子懂事，听到甚么风声，难保不与殿下离心。届时母子君臣两相猜忌，岂不是恰好让他坐收渔人之利？”
这也是皇后所虑。颜素这番话，可谓句句说到皇后内心。皇后和缓了神采，轻叹一声：“但是不依了他，只怕宫中永无宁日。”
大行天子的元后也姓顾。元德十三年，垂死之际的顾皇后恳请大行天子从顾氏亲族中择立继后。大行天子适应嫡妻之意，从顾氏宗族中遴选一女册立为后，就是当今的皇后。
东平王乃是赵王次子。当初若不是传出徐九英有孕，大行天子几近就要将他过继为嗣。厥后小皇子出世，过继一事才就此作罢。大行天子虽有些柔嫩，于此事上却相称判定，儿子刚出世就立即让在宫中居住已久的东平王出宫，又在儿子百日时将他立为太子，完整绝了赵王之子担当大统的但愿。可赵王父子曾经离御座天涯之距，莫非会甘心就此冬眠？皇后对此深表思疑。
皇后语气淡淡的问：“三娘来访，所为何事？”
赵王对这位嫂嫂的夺目有所发觉，也非常清楚要撤除碍眼的淑妃，中宫的支撑必不成少，是以一早就把话摆到了台面上。
颜素见机会差未几了，遂谨慎出言摸索：“殿下可曾想过与淑妃合作？”
对于赵王的发起，顾皇后表示得相称谨慎。她固然适应赵王之意把太子接到本身殿中暂住，却并没有给赵王一个明白的答复。如此含混不明的态度让赵王有些不耐，连续数日都遣人问讯。
“殿下始终是太子之母。赵王是小叔，东平王则是侄子。儿子贡献母亲天经地义，可几曾见人孝敬嫂子或伯母的？”
“恰是看过了，奴婢才向淑妃揽了这趟差事，不然这个时候奴婢出入中宫不免惹人谛视。”颜素赔笑道。
她这姿势一摆出来，皇后便知本身猜中，微浅笑道：“随我来。”
“淑妃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颜素一边说一边察看皇后的神采。
皇后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又捻动佛珠很久，才嫣然一笑：“我不体味淑妃。可我还算体味大行天子。他既然将太子拜托给她，就必有值得他拜托的来由。如此罢了。”
“在装傻？”皇后浅笑着再度接话，“我当然不以为淑妃蠢。我对淑妃的疑虑不在于她的心智，而在于淑妃从没表示出与我合作的诚意。我觉得合作必须建立在开诚布公的根本上，但淑妃明显不如许以为。此次如果不是我把太子接来，她筹算和我装到甚么时候？”
“晓得了。”皇后眉心一舒，口中却不动声色，淡淡地应了，念完了最后一句经文，阖上经卷走出佛室。
“有劳三娘。”皇后道。
团黄到底是皇后的人，很快便回过神，冷静退了出去，并细心替她们把房门掩上。
皇后眉心不易发觉地一跳。
今晚并不是团黄当值。此时她正倚在几上假寐。闻声响动，团黄展开眼，发明是皇后突至，大为惊奇，仓猝起家施礼。
“天然不是，”颜素流利地答复，“宫中谁不晓得皇后最心疼太子。不过太子毕竟年幼，蓦地换了环境怕是有些不适。明日就是即位大典，若不能安抚好了太子，在大典上哭闹起来，也有损皇室面子。是以淑妃特地命奴婢前来看望。淑妃还说，太子虽小，却很怀旧，让奴婢将太子之前用的被褥和玩物送来，许能安抚太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