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总算合了徐九英情意,连声拥戴:“恰是呢。先帝才刚走,就有人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但是再不满,徐九英也只能放低姿势,笑着道:“太后说得是。今后妾还要多仰仗太后呢。”
殿中人瞥见小天子这模样都是一声惊呼。徐九英抢先上前扶了儿子起来。太前面前她不敢冒昧,便只是把他抱在膝上,替他摘了头上的冕旒。
太后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耐着性子解释:“只要天子在我这里,我才气和赵王谈前提。”
这点太后倒也同意:“天子现在还年幼,没有人顾问终不当,何况目下局面并不承平,并不急在一时。”
母子连心,正和太后说话的徐九英回过甚,一眼就定在儿子身上移不开了。
小天子在宫中一贯有专人顾问,便是生母也不过是每天来陪他一阵,不会整天都在一起。徐九英陪他玩了这么久,他的不满已大为减退。他高欢畅兴地向徐太妃挥了挥手,就抱着内官的脖子不动了。
徐九英却仿佛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那可不成!”
太后沉吟了一会儿,终究拿定主张,笑着道:“将天子生母一同尊为太后,国朝也有先例。你是天子生母,替他打理朝政也顺理成章。不如由我出面,把你太后的名份定下来,今后你我二人一事理政?”
“不是不肯意当太后,”徐九英眸子转了转,赔笑道,“只是听政这类究竟在太难为妾了。妾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别说拿主张,光听他们说话妾都犯晕。政事妾弄不明白,还是费事太后吧。”
小天子吃完了手上的饼,眼巴巴地望着徐九英。徐太妃摸着他的头,悄悄说:“可不能再吃了。”
内官仓猝哄道:“陛下,陛下,我们总要先见过太后,才气去见太妃呀。”他想了想,感觉小天子能够还没了解生母徐淑妃已晋为太妃这件事,便又弥补一句:“就是陛下的阿娘。”
小天子不情不肯地放下正在吃的饼,走到太后跟前行了家礼。
太后天然晓得徐九英这话言不由衷。她们本不是一起人。若不是好处分歧,她又何尝情愿与徐九英这类人打交道?既然两边都清楚相互的肚肠,也不必再多作对付,徐九英逞强今后,太后便直接进入正题:“天子恐怕还得临时住在我这里。”
“天子是我的儿子,”太后微微一笑,“母亲顾问儿子天经地义,太妃何出此言?”
小天子似懂非懂,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内官看。幸亏他虽身份贵重,却并没养成骄横的性子,很快在内官柔声欣喜中温馨下来。
徐九英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这就是她不喜好顾氏的启事。没错,顾太后对谁都不会缺了礼数,哪怕徐九英在宫中到处受人嘲笑,太后对她都还是这么客气。但她的客气始终带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偶然反而更让人难受。且顾氏好名,做甚么事都讲究个姿势,这又是徐九英看不惯的处所。昨日听完颜素传达的话,她直接一掌拍在了妆台上。明显是对两边都有好处的事,顾氏却还想显现本技艺腕高超,偏不就着她的台阶下,的确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天子头上一轻,顿时感觉世上还是阿娘对他最好。几天没见母亲的委曲都在这时涌了上来,脸皱成一团,又是要哭的模样。徐九英赶紧悄悄拍他,安抚道:“青翟乖,阿娘在这儿呢。”
徐九英赔笑道:“话虽如许说,可青翟才三岁……”
虑及天子年幼,典礼已尽量简化。饶是如此,当天子被抱上御座、众臣下拜之时,小天子对着黑压压一群人还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