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都传遍了，说先帝给太妃留了个护身符。”
“听殿中宫人说，陛下明天已经没如何哭了。奴去看陛下时陛下正玩得欢畅，约莫有些风俗那边了。”颜素回道。
太后点头同意，半晌后又道：“本日叫你来，除了和你筹议太妃之事，还另有一事要烦劳你去办。”
“还说没有？”徐九英不接杏酪，瞪着他道，“前次是谁说我连北里的女人都不如的？”
幸亏颜素早已看惯她这副模样，不慌不忙地行了礼。
“的确，”寺人暴露沉思的神采，“两位神策中尉都不是轻易摆布的人。即便有先帝遗命，他们也未见得会服从于太妃。只怕太妃也有很多顾虑，才一向秘而不宣。”
“传闻赵王这两天四周找人探听，先帝有没有交代过太妃的事，又几次与几位宰辅通信。”
“那要有得选才行，”徐九英忿忿道，“朝臣、宗室，哪个肯理睬我？就算是我身边的人，除了三娘也没一个可托。我还能如何选？”
“就算只是猜想，也不成粗心。把人逼急了，甚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之计，还是静观其变成宜。”中年寺人道。
颜素笑道：“太妃也很驰念陛下，才常常让奴婢过来看陛下。”
徐九英“哈”了一声：“有人信吗？”
陈守逸一边说，徐九英一边咬指甲，过了好一会儿才嘲笑着反问：“那你说我如何办？你觉得那位让我和她一起听政是安着美意？后宫和外廷好处分歧，态度必然会有不一样的处所，保不定甚么时候就要掐起来。那些措大本来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我再掺合出来，不就是他们最好的靶子？到时候骂声都冲着我来，她只要看准机会出来打个圆场，得了实惠不说，大家还要赞声贤德。你说我干吗抢着丢人现眼？”
“那倒一定，”太后拈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侧头道，“先不说太妃能不能教唆得动神策军，就算是神策军内部也并不安宁。我就记得两位神策中尉有些反面。”
“嗯？”徐九英抬眼看他。
中年寺人微微一笑，上前号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三娘子。”
听他调侃陈守逸，颜素不便接话，可也不敢获咎他，便笑着道：“三娘奉太妃之命，前来探视陛下起居。”
徐九英问：“返来了？”
话音未落，徐九英已经抢过他手中的银盏，将整整一盏杏酪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徐九英点头：“这阵子让你来回跑腿，辛苦了。”
徐九英正在宫女奉侍下晚妆。听到颜素出去的响动，她从铜镜前转过甚来，暴露她涂了一半的白脸。
颜素浅笑答道：“让太妃久等。”
“嗯？”徐九英转头。
陈进兴忙让到一边：“那我就不停滞三娘了。”
因天子情感降落，颜素又陪他多玩了一会儿，才返回徐九英的宫室。
天子噘了噘嘴。
太后语气安静：“太妃居于深宫，能打仗的人有限，朝臣里又有很多人和赵王交好。我想先帝不会没考虑过这点。北司（注1）是目前赵王介入起码的处所，寺人也比朝臣轻易打仗。且相较已被赵王拉拢的朝臣，寺人或许还更可靠些。不过就算是寺人，也不是甚么人都能托孤的，只要神策中尉或枢密使才有能够影响朝局。据我所知，两位枢密使并没有接到过先帝的秘令。那就只能是神策中尉了。”
陈守逸“咦”了一声，笑着辩白：“奴如何记得当年太妃亲口说过信赖奴的话？”
陈守逸低下头，握住她的纤足，仔细心细替她把鞋穿上，然后才给她悄悄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