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一定,”太后拈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侧头道,“先不说太妃能不能教唆得动神策军,就算是神策军内部也并不安宁。我就记得两位神策中尉有些反面。”
“的确,”寺人暴露沉思的神采,“两位神策中尉都不是轻易摆布的人。即便有先帝遗命,他们也未见得会服从于太妃。只怕太妃也有很多顾虑,才一向秘而不宣。”
“宫中都传遍了,说先帝给太妃留了个护身符。”
“那要有得选才行,”徐九英忿忿道,“朝臣、宗室,哪个肯理睬我?就算是我身边的人,除了三娘也没一个可托。我还能如何选?”
“就算只是猜想,也不成粗心。把人逼急了,甚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之计,还是静观其变成宜。”中年寺人道。
徐九英正在宫女奉侍下晚妆。听到颜素出去的响动,她从铜镜前转过甚来,暴露她涂了一半的白脸。
颜素回过神,向他福了一福:“三娘也没想到会碰上陈院使。”
陈守逸“咦”了一声,笑着辩白:“奴如何记得当年太妃亲口说过信赖奴的话?”
“还说没有?”徐九英不接杏酪,瞪着他道,“前次是谁说我连北里的女人都不如的?”
“太后的意义是……先帝能够把神策军交给了徐太妃?”
陈守逸一边说,徐九英一边咬指甲,过了好一会儿才嘲笑着反问:“那你说我如何办?你觉得那位让我和她一起听政是安着美意?后宫和外廷好处分歧,态度必然会有不一样的处所,保不定甚么时候就要掐起来。那些措大本来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我再掺合出来,不就是他们最好的靶子?到时候骂声都冲着我来,她只要看准机会出来打个圆场,得了实惠不说,大家还要赞声贤德。你说我干吗抢着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