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的刀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劈过来,还未近前,我已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这大抵是死在这把刀下的冤魂收回来的吧,我没有横矟去架开大刀,而是猛催战马对着韩当直冲了畴昔,同时手中长矟平端伸出,如一把超长非常的利剑刺向着韩当的前胸。这是两败俱伤的战法,如果韩当持续杀过来的话,他的刀固然能劈中我,但同时,我手中的长矟也能将他刺个透洞穴。
正在这当口,前面的敌兵又号令着追杀过来,我细看灯号,竟是孙策的中军灯号,如果是孙策亲身追来的话,他的雄师就会将这里团团包抄,我们这些残兵现在已是人困马乏,便是再如何抖擞余勇,也是逃不出去。
我闻声看去,倒是陈横,陈横当了我几天的下属,这时正被黄盖杀得狼狈不堪,情势火急之下,见我领着一支军杀来,就如在大海中碰到一根拯救稻草普通,那里还顾不得别的。
那韩当也是好生了得,虎吼一声身躯一扭,非常谙练地滑到跨下战马的腹部左边,轻松躲开我迅雷般的戟刺,感受得戟尖传来的空虚感,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韩当,恰好瞥见他用一对杀气腾腾的眸子狠盯着我。
四周的敌卒为我这一波惊人的进犯所震慑,相顾骇然,纷繁躲闪过我的冲锋,那边韩当见我如此英勇,杀性顿起,举刀拍马迎了过来。
喘气半晌,我整了整头盔,束紧了一下腰带,看了一眼岭下的战局,大营中,孙策的马队正纵马来回砍杀着受伤倒地的我军士卒,在间隔我们不远的处所,有一些仇敌的散兵在浪荡,在人数不居上风的环境下,他们一时还不会对我们脱手。
一看着面善的骑卒答道:“前日太史慈将军出阵,众将军皆嘲笑不前,唯将军紧跟于后,且战周泰数合不败,张英、陈横皆不能也,我等相随于你,必能脱得性命。”
说罢,催马向缺口处冲杀了畴昔,刘繇、许邵等人这才会过神来,本已军无斗志的一帮亲兵这时见有了一线朝气,也是齐声号令着跟在我前面猛冲,鑫战近一个时候,我们这才好不轻易杀得一条血路出来。
“韩当——。”我暗叫了一声,当利口将我砍落马下的就是他。
主张既定,我策马横矟,突入漫天火光的大营,两名冲在最前面的敌骑被我迎矟刺落马下,无主的马匹四散奔逃颠仆,跟在我身后的士卒见我拜别,忙紧跟于后,幸尔这一通撕杀未赶上敌方大将,好不轻易杀退反对的孙策军,临时脱得战圈。
刘繇听我这一说,本已暗淡失神的眼睛又暴露一丝但愿,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冲动得发不出声音来,此番刘繇兵败神亭岭,连着两次在绝望至极的关健时候,俄然又看到了但愿,第一次是我突入重围救了他,第二次是我方才的一句话,让他重又看到了方向。
我正躇踌着救与不救,忽听一人大声喊道:“高宠,主公在此,快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