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禽牙缝里都流了血,常常咬牙应是,最后痛得昏死畴昔。
“满朝文武,整整齐齐,都在这了。”
等渡口的百姓都送过河去后,第五伦也到了东岸一趟。
第五伦本觉得,己方剿了那么多零散胡虏,匈奴主力必定会恼羞成怒出兵来攻,但到了次日,渠边的车垒等了一上午,竟不见一个胡人来袭。
胡人撤得很快,疆场鏖战已经结束,接下来该轮到案几上的战役了。
里闾残垣断壁后是一株槐树,树上紧紧绑着里正,从他的位置往院中看去,能瞧见他的老父一动不动的脚。父亲倒在院中,头磕在石板上死去,鲜血顺着裂缝一向流,流到里正脚边。
开甚么打趣,大新王师连无辜之人都不放过,更何况这形迹可疑之辈。
第五伦让人将卢禽押过来,就着火光让他辨认“卢芳头”。
闻言百姓大喜,确切,第五营固然与普通新军分歧,但还是本身故乡党后辈更信得过。
“窦融?”第五伦用力想了想,仿佛是大司空王邑的大舅哥,大抵是靠裙带干系上位的吧。
“校尉窦融。”
近似的事产生在临河各里中,只一个早晨,这支步队就带返来百余颗头颅,以及上千灾黎。
马援扯着那块红布汉字旗献给第五伦,又指着舟中头颅道:“卢芳部下的州牧、刺史、郡守……另有甚么御史大夫,大司兵等,好家伙,三私有五个,九卿竟然有十几个。”
第五伦还让人推攮了几个俘虏的匈奴人上来,让背井离乡的百姓们将其活活打死出气,等世人打累了泄愤后,又承诺,明日还会从营里拉来粮食搭建粥棚。
换了畴昔,第五伦还是很乐意给梁丘赐背书的,只是现在,他翅膀已硬,捅刀友军、下属的手又在痒痒发作。
……
而卢芳也没在张氏庄园外久留,又见四周仿佛坚壁清野,便持续向北。
百姓叩门求救的时候、胡虏残虐施暴的时候、我军过河死战的时候,你早TM干吗去了?
卢芳是派人窥得第五营主力渡河而去后,才敢过来的,乘着第五伦被匈奴游骑缠住的时候,一举拿下东岸渡口,放一把火,扰乱第五伦军心,叫他被匈奴击败,哪怕事不成,卢芳和部下还能乘船往下流逃脱。
远远瞥见卢芳的红布汉字旗,内心一样有点记念自家在前朝光辉光阴的张纯亦是一阵鄙夷,唤来儿子张奋,指着卢芳等辈道。
本来倒是卢禽奉句林王之命,想要偷渡到东岸,联络卢芳呼应,再不济也要将他接过来,一同返回匈奴,不想才到河边,竟被万脩所擒。
卢禽看了一眼后,心中大喜,却只低头伏地痛哭道:“吾弟,你还未成绩大事,便身丧宵小之手……”
马援眯着眼,指着仇敌中身披玄色裘服者道:“卢芳,汝主动带人来此,是欲降,还是欲献上首级?”
第五伦都看呆了,好歹梁丘赐没坏到顶点,换了其他友军,指不定会屠几个里闾的百姓,细心替他们的头颅梳个辫发报功。
“来的是谁?”
是时候撕上面具了:“让梁丘赐受罚滚蛋,而我取而代之,领受全部新秦中四县两障防务,不香么?”
而派出去游弋查探动静的万脩却来回报,说匈奴人在连续撤退,已经分开了廉县,主力都到了贺兰山下,距此几十里地。
里正浑身是血地出来,稍后院内老父的尸身旁,摆上了几颗血淋淋的胡虏头颅,里正带着幸运生还的妻女,朝蒙泽顿首再三,谢他拯救之恩。
第五伦大笑:“不愧是文渊,御敌如屠狗,卢芳本人呢?”
马援只朝第五伦拱手:“卢芳公然心存幸运,欲带人攻击渡口,见吾等势众欲顿,撤离时遭受县城赶来的宣军候及县卒,张氏也派徒附来助阵,以千余人围数百,当场击杀三百,只要百余人乘着夜色而遁,正在极力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