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鲜于褒收的必定不止这个数,如果严查,重者弃市,还要抄家,他的家眷大抵率沦为官奴婢。
他说道:“确是那鲜于氏的臣妾记岔了,汝家送来的是梨而非钱帛,毕竟全县近半的闾右之家,都曾与鲜于褒有奸利来往,误记一二也属平常。”
汉宣帝时为体味决小吏入不敷出,还给百石以下涨了一次俸禄,涨幅高达50%。
他又问:“伯鱼觉得,此事最后会如何结束?”
马督邮也在察看第五伦,盯着他瞧了一会后才拊掌笑道:“有气度,不愧是‘孝义第五郎’。”
“但以马督邮的家世阀阅,堂堂六千石之家,当不会看得上这戋戋三百石。”
“在本朝,家道不好的官吏若不受赇贿赂,是真活不下去。”
“混乱,也是门路!”
但其他郡的督邮们,恐怕是要反过来,抓小放大,既能给五威司命和王莽一个交代,又不获咎豪右大吏。
第五伦心机一转,也筹算摸索摸索马援,遂提及一个故事。
如果不他杀,恐怕不但丢官,伉俪二人皆要受笞刑。
“乃至有的里附城,贵为关内侯,却因俸禄不敷以养家,便在常安城内为人做庸保。”
景丹最后道:“天灾害敌啊,官吏因俸禄不敷,便故疾复发,各因官职为奸,收取赇赂以自供应,鲜于褒只是此中之一,但他也只是收取点小贿,治县还算勤恳,乃是能吏。”
景丹又言:“别的,天下吏比二千石以上,大哥致仕者,仍可支付原俸禄三分之一,直至终老。”
第五伦点头,贪污当然是大恶,但新莽国情如此,起码小半赃官,是被这奇葩的俸禄轨制给硬生生逼出来的。
……
这是……养老金?
景丹看着在树底下筛着谷米的爱妻,捧着书柬记诵的儿子,心中不无担忧:“可这荣幸与安宁,还能保持几年?”
……
这位督邮身材高大,站起来起码七尺五寸,三十余岁年纪,须发乌黑,端倪面貌如画。
第五伦低声道:“豺狼横道,不宜复问狐狸!”
听上不错啊,给官吏设了KPI和绩效,创意实足,只是第五伦笑得有些丢脸,王莽啊王莽,你总能给人欣喜。
事关饭碗,景丹算得可清楚了:“前汉宣帝以后,僚吏月俸是八石,而本朝则是六石。吾等作为三百石官吏,若在前朝,到手的月俸是四十石,目前则是三十八石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