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听了他前半句话大感冤枉,又被他一句“可惜”勾起了猎奇心,见他就此打住,迷惑道,“可惜甚么,大哥如何不说了。”
卢智轻皱眉头,“是长孙大人的三子,也是在国子学读书的,不畴昔年因岁考太差,从太学院被调到了四门学院,大哥升到太学院,顶的便是他的名额,大抵就是因为这点,他闲来无事才喜好找我费事。”
卢智并不答复,自顾夹了菜吃,遗玉心知他是不肯效那长舌妇人背后议人,也不勉强,伸手取了沉甸甸的银头箸,小口尝起菜肴来。
遗玉待要再问,就听席上传来高阳的笑语声,“在坐共四十八席,每席择一人得签,加上我这席上的两支,共是五十支行签,不过我本日只筹办了十支令签,这绿头签都在你们手中了,各位可要看好上面的字数,等下被我抽中想要认账但是不可的。”
遗玉有些担忧地问:“那令签上的要求不会让报酬难吧?”
在他看来,比起在学里的恶作剧和找费事,刚才长孙止顶多算是威胁的行动已经非常收敛了。
主席位上,高阳一脸娇笑地饮了口酒,而后伸手在红头签筒上拨捻了一阵,直到统统来宾的目光都移至她手间,这才悄悄抽出了第一支择签来。
遗玉点点头,将手中一指宽窄的的扁平木签翻过来一看,公然见底端刻有“十七”两个黑体小字,昂首看去,只见在坐来宾每席皆有一人手持一支六七寸的长签,再看高阳面前的矮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两只雕花竹筒,一只筒内插着密密的红头签,另一只筒内则是了了几支金头签。
“是我。”长孙娴将手里的绿头签朝桌上一放,俯身抽了支令签出来递给高阳,
以后又有几个节目,除了一些江湖技人演出的杂技,不是群舞就是独舞,遗玉无聊地将近睡着的时候,正在席中转圈的舞女才终究停下摆了最后一个姿式。
“我们本日的令签有些新花腔,需得合作才行,我表哥这支签上刻着‘凭琴作画’四字,看来是要先等我抽出这操琴之人才行。”
这段舞跳了有半个时候都不止,本来凝神抚玩的人也都垂垂再次相互扳谈起来,遗玉一边同卢智说些闲话,一边暗自替席间香汗津津的舞女们喊累,这那里是跳舞,活动量都快赶上马拉松短跑了。
本来是庶子,遗玉一颗心放了下来,妾生的儿子本就没多高的职位,那长孙止也不过是仗着家中有个位高权重的老子才这般放肆,不过刚才听他提到杜若瑾的名字,还歹意地称其为病秧子,如果三年前阿谁别弱少年还说的畴昔,可眼下那正在轻笑喝酒的人,面上并无病态啊。
说罢她便缓慢地又抽了一支择签出来,扬声念叨:“是个七!”
遗玉看着卢智面色安静地从一名宫娥躬身递到他们这席前的竹筒中抽了一支木签出来,而后那宫娥又转至下一席上。
卢智伸手制止了遗玉的话,低声安抚道,“无事,他只是长孙家的庶子,因脾气恶劣不喜读书多为其父腻烦,长孙家中家教甚严,不会任他惹事,刚才他那模样,你只当见着疯子便是。”
在坐很多血气方刚的少年,不免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个个姿容佳好的舞女,遗玉撇撇嘴,偷看了一眼侧头不语的卢智,见他虽也在抚玩跳舞但眼中却沉着还是,暗叹一声自家大哥真是好定力。
柴天薇悄悄拍着小手,在一旁凑趣,“若瑾哥哥本日可不准狡赖――快点快点,抽令签!”
好不轻易等这群舞女们退下了,又换上一对短打衣装的少年,各提一把长剑,音乐声一阵铿锵,两人便“对打”起来,遗玉看了半天赋明白这是双人剑舞,暗道难怪他们脱手没甚么力量,本来只顾着姿式都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