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琰抬手倒了杯茶,推到她跟前,抬眸道:“深夜拜访,失礼了。”
毕竟,裴家是太子一派最大的后盾,与二皇子夙来仇深似海。
陆苒珺扫了一眼,摇点头,“小侯爷有甚么事就在这儿说吧,天气已晚,我不便久留。”
放下杯子,他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嘴角的弧度倒是未曾落下。
紧接着,陆泓文与苏恒,陆婉清几人走了出去。
车夫应诺,驭马拜别。
陆苒珺斜睨了她一眼,“就你事儿多。”
她掺杂出来,便没了退路,可不掺杂,她又没法坐视陆家落在二皇子的手里。
“既然来了,何不上来尝尝茶水。”
“我就说四妹定然是偷懒了,你瞧,这气色那里像是病了。”陆泓文大大咧咧地出去,与苏恒在一旁的高椅上坐下,翘起腿。
道理当中,料想以外。
陆苒珺轻笑,“如何,吓着了?”
想了想,她抬脚踏上,东篱原也想跟着,不料,一只手臂结健结实地挡在了她跟前。
“这倒没有,就是严峻了些罢了。”
几人又是一番笑闹。
“那苒珺就在此谢过了。”她垂了垂视线,长长的眼睫在脸上留下两道暗影,瞧着,竟有些敬爱。
本身是有多无趣,竟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过来看她,应了她的要求。
“小侯爷这杯茶是当赔罪了?”她面庞淡然,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裴瑾琰扬了扬眉角,微微点头,“陆女人放心,”说着,他道:“今后朝堂之事我会交给老四老五。”
他打量了下,见她并无不适,鬓角的发丝另有些湿漉,看模样该是刚沐浴过的,想着,他微微弯起了唇角。
“我要吃蜜汁肘子,四喜丸子,红烧醋鱼……”陆婉清一道道报上来,东篱笑着让人记下。
原是传闻她病了,他觉得是为了这份名单,被陆侍郎发明了对她做了惩办。
陆苒珺视线轻动,马夫已然摆好了脚踏,等她上去。
“那蜜斯与之打交道可会有所不当?”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院子,守门的婆子在她们身后锁上了院门。
只是,这是不是代表着,陆家要掺杂出去了?
踌躇间,她已然要分开,裴瑾琰只得点头,“陆女人请!”
不想,她倒是一点事儿也没有,看来,是他多虑了。
既然如此,何不换小我呢!
微微暗黄的灯火将他的面庞衬得温润如玉,她这才重视到,他竟是未曾束发,三千烦恼丝只用白玉簪子轻挽在脑后,一身广大的淡色素袍将他衬得比常日里随便了很多。
车厢里,一人靠在里头,面前的几上摆了盏琉璃灯,一套茶具。
裴瑾琰看着陆苒珺用过的杯子,鬼使神差地拿了过来在手中悄悄把玩着。
只是今后就不必然了。
仿佛应他的话般,一股茶香溢了出来。
“时候不早,我该归去了。”她说道:“多谢小侯爷的茶。”
陆苒珺自是看到了,不过,她也感觉她在这儿等着比较好。
在一旁坐下,她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了礼。
想着,他俄然笑了起来。
拐过回廊,东篱这才舒了口气,“奴婢还是头一次这么晚出去。”
“蜜斯……”
陆苒珺出了车厢,东篱当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陆苒珺还是在院子里疗养,邻近中午,外头响起了一阵笑闹声。
陆苒珺点头,“目前看来,应当不会。”
待走近后,车夫退到一旁,道:“蜜斯请!”
马车里的人却逗留了好一会儿,这才从里头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
陆泓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恒,只是笑着。
月光映得院子里多了几分清冷,两人轻声走在青石路上,脚步声非常清楚。
从马车里传来的声音略微降落,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感觉这声音透着股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