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趋暗了。到得会场四周,此地却偏有人扼守,只言光阴未至,尚不得进入。三人欲待探听关非故等人地点,可其间之人却似并不晓得,加上天气已晚,扣问之下,未有其果。
“叨教……”秋葵走近,方才开口,那船夫已经躬身行了个礼,道,“三位但是受邀前来参会的?”
娄千杉作出个恍然大悟的神采,哦了一声,转开面去。沈凤鸣或许是被困在此处,可贰心机却未受困,闻声琴声代讯,天然猜得出君黎与秋葵是同来了。他似不肯多言,或是不便多言,只留下“我没事,别妄动”这六个字,把最最首要的话讲了,可隔了一晌,却还是忍不住要问起秋葵。
无法也只能先寻一处将息落脚。方方入夜,山丘之间已见获得一到处火明,想来此岛是真的没有甚么留宿之地,只能各自扎谋生火。
也是到了这洞庭一带,见了一些小镇酒楼里刻有那诗仙两句诗,君黎才想起此地称潇湘之地,昔日为人戏语“湘君”、“湘夫人”之称,原与此地脱不了关联。但与秋葵自那日决然以告,相互间那层局促反倒淡了,比起这点后代心机,他更担忧那戏语的始作俑者――沈凤鸣。
君黎昂首,“秋葵,……”
没有人听出她是在惊骇。君黎与秋葵,都不知她昔日之痛,她本日之惧,是源于阿谁同门师长――谢峰德。有他们二报酬伴,她心头慌恐稍却却也难消。这洞庭三支之会,她安知又会与他如何相遇、又要遭他如何热诚?此际――他可也来了吗?
却见秋葵还是定定地看着君黎,等他答复,她顿感有些败兴,不觉闭口不言。只听君黎道,“我不会操琴,我若说几个符节,你能还是弹奏出来么?”
“是啊道长,师姐向来妙手着曲,你却要她弹这不明不白的东西,你不嫌污了耳,师姐还嫌你污了她的指呢。”娄千杉也插言。
“定是想听师姐弹琴了,”娄千杉笑道,“一起走来,也都累了,现在早晨了,也没点消遣……”
那船夫点点头,道:“只待有人前来,我便可送三位畴昔,也免得此地无人,再有别人来,便无人策应。”
话方说到一半,夜色当中俄然传来几声破空的锐音。三人一凛,君黎面上已暴露忧色来。
“那他在那里?”娄千杉忍不住先问。
“一小我都没有,猎奇特。”娄千杉四顾。“虽说日子还没到,可――此地如何连点要成会的模样都没?”
“天然是能够,不过……你是要做甚么?”
她听君黎似拼似凑,说出几个符节来,却也零散狼藉,微感奇特,试用手指在弦上一一拨出,公然并不成曲,不觉道:“这算甚么?”
秋葵一咬唇,“他终逃不出这岛去。”竟是一抱琴,顾自转出帐外去了。
那船夫并不接帖,恭谨道:“这个无妨。此次三支之会乃在湖中洞庭山,鄙人受关掌门之令,这几日都在此恭候诸位来宾,只是――后日方是起会之期,此去洞庭山,返程不便,山中恐怕未见温馨,三位是现在便乘船前去,还是先至镇上小憩,后日再出发?”
秋葵面色公然一变,那手在琴弦上一按,便是要干休的意义。君黎吃紧解释道:“我晓得你与他旧怨未消,但我――究竟当他是朋友,他此次落入幻生界之手,我不能置之不睬。我不擅吹打,现在――只能请你帮手传讯给他,如此方……”
“掌门等已经早去筹办了,但……”
“但我们三个――该都不算熟面孔吧?”娄千杉仍有些猜疑。
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那边吊湘君。
他是心中忧急沈凤鸣,自忖三人水粮备得已足,这般夏天倒也无寒冻之虞,最多是在山中露宿两日,若能在起会之前先探听到他的动静,也少几分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