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三个――该都不算熟面孔吧?”娄千杉仍有些猜疑。
君黎被她说中,只得应道:“嗯,没甚么线索。”一顿,却反转头去找秋葵,“你琴在身边?”
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那边吊湘君。
秋葵倒也一静,“他说甚么?”
秋葵原是携着那十四弦琴,听他问起,便道,“在,如何?”
她人出了帐篷,便瞥见了摩失。
“他又说了甚么?”
娄千杉心中嘲笑。她都差一点要忘了,沈凤鸣内心始终是装着秋葵的,即便后者底子不将他的存亡放在心上。
“掌门等已经早去筹办了,但……”
“他说――‘我没事,别妄动’。”
君黎与娄千杉经此一起,倒也不似昔日般对她满心敌意了,听她说的有理,也便应了声,“是啊。”待要出帐去追秋葵,远远又传来一阵凹凸响动的叶声。
娄千杉作出个恍然大悟的神采,哦了一声,转开面去。沈凤鸣或许是被困在此处,可贰心机却未受困,闻声琴声代讯,天然猜得出君黎与秋葵是同来了。他似不肯多言,或是不便多言,只留下“我没事,别妄动”这六个字,把最最首要的话讲了,可隔了一晌,却还是忍不住要问起秋葵。
“我们先去那边瞧瞧。”君黎顺着先前船夫所指之处也指了指,“那边恐怕有些人,说不定能赶上关非故他们。”
三人互视一眼,君黎道,“关掌门他们,可已经去了洞庭山?”
他是心中忧急沈凤鸣,自忖三人水粮备得已足,这般夏天倒也无寒冻之虞,最多是在山中露宿两日,若能在起会之前先探听到他的动静,也少几分被动。
君黎点点头。
君黎昂首,“秋葵,……”
幸亏最多不过数十丈高落的山丘,一眼望去纵非平地,也无障目难畅之感。船夫指导了起会之地的方向,便即拜别。
秋葵点点头,娄千杉也点点头。她自是不敢离了两人落单,可现在却也更驰念起沈凤鸣来――如果他在此,他定晓得她现在内心在怕些甚么。――只要他晓得。
君黎与娄千杉也即跟上。走近去,才看得清此人身边另有一叶小舟,似是个船夫。
“定是想听师姐弹琴了,”娄千杉笑道,“一起走来,也都累了,现在早晨了,也没点消遣……”
娄千杉无法,向君黎一瞥,只见他脸上亦是差未几神采,不觉上前道:“算了君黎道长,师姐便是这般刚强的。听刚才声音,仿佛恰是会场之方向,约莫别人就在我们未曾得入之处四周吧。总之――得知他无事便好,不必过分担忧。”
她语声极淡。关非故是她所谓“外祖父”,这一层干系即使并不真,可在提到他时,毕竟心中似有小梗,不能不言却也不欲多言,也便只能如此淡淡了。
那船夫并不接帖,恭谨道:“这个无妨。此次三支之会乃在湖中洞庭山,鄙人受关掌门之令,这几日都在此恭候诸位来宾,只是――后日方是起会之期,此去洞庭山,返程不便,山中恐怕未见温馨,三位是现在便乘船前去,还是先至镇上小憩,后日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