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鸣挥挥手,“你这里的小菜实在寡淡有趣,用来下酒——还不如说是酒用来下菜。怪就怪你这酒入口太易,一忽儿便喝完了,用小杯也过分磨人。”他说着,已经挑了一只盏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用这个,总能够了吧?”
沈凤鸣踏叶穿街,便到了一醉阁。他是熟面孔了,老掌柜一见了他,已暴露笑意来:“公子本日来得早。”
“你?”沈凤鸣陡地站住,伸手指他,“甚么意义,羽士,你?”
“诓你做甚么?”羽士侧目看他,“他本就说要见见你,只是你没一起返来,这几日多事缠身,也没顾得上。”
他抬手指了指本身。“我。”
架子上的酒多数装在大坛子里,按常都是酒客想要喝哪一种,老掌柜取了倒在小坛或是酒壶里奉上,似此伶仃封存在小坛里的,多是佳酿。酿酒之人天然爱酒,好酒必都掂着分量给,不肯由着人糟蹋,可老掌柜对沈凤鸣却并无禁止之意,由他自取了,又看他遴选起酒具来。在他眼里,这个年青人初看有些冷峻,可面上一笑,眉宇容色就变得明朗起来,反而让人很有好感。
沈凤鸣挑定,便寻了一张方桌坐下,先饮了一盏。“我小时候在江北,就听过‘女儿红’的名头,当时可不知酒还但是如此口味。”他笑说,“虽说——有点过于温软,不过这几日还真是喝得有些上瘾。”
“我明白,但——这实在——亦是那日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商定。”羽士道,“我与他们二人都慨诺,在朱雀毒解之前,那日的统统承诺都不能作数,也不能对任何人提及,而唯有确认他能安然无恙,才气由我将那日的成果奉告黑竹会——也便是公诸江湖。凌大侠这几日定是也避着不让你找获得,因为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能奉告你。”
“就这个了。”他很快作了决定。
“好动静?”沈凤鸣一时嘲笑,“我还真判定不出,对你来讲,他俩谁赢才算是好动静。”
“你已经猜得很透了。”羽士道,“他们都不肯再退,到最后,也便只余一个最荒唐,却也最独一的成果。”
忽一个声音道:“一大早便已听到你在说醉话。”门帘一掀,老掌柜赶紧眯缝眼睛看去——内里又出去一个客人。
“但是他没推测,凌大侠对他中毒之事竟了如指掌。此事——我前一天早晨与凌大侠谈过,但我没有与朱雀提起——我原觉得此事与他们这场构和无关。或许也是朱雀那般态度触怒了凌大侠,毕竟,他不肯松口,关于黑竹会的统统就无从谈起,以是——凌大侠便将解毒之法作为前提直截了当摆了出来。”
“定要论个胜负有甚么意义。”羽士点头,“他们——都算不得赢了,现在的成果,也不过是各让一步。”
“一醉阁就数这女儿酒最得我心。”沈凤鸣边拣边笑言,“不过老丈,你这杯子都太小,不如拿个碗盏给我。”
沈凤鸣也无从得知半点风声。不过,本日是甲子日,“甲子”为干支之首,总还是付与了这平常的日子一些不平常——起码,他信赖,它明示着一个新的开端。
不过,出了门,沈凤鸣还是觉出一丝不对来。“羽士,你不是诓我吧?”
“不是。那日早晨我来你这里的时候,已晓得朱雀身中剧毒,但当时提及多有不便,幸亏现在他毒性已退,说说也是无妨了。”
沈凤鸣愈发听得不对,“你说的是——”
“哦?此事还能各让一步?”沈凤鸣非常诧异。“黑竹会若能独立于朱雀掌控以外而存在,便是凌厉赢了;若不能,便是朱雀赢了——我可想不出第三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