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标致的马!”玄奘赞叹道,“贫僧之前见过的最好的马就是大宛天马和龟兹龙驹了,它们多数耐力惊人,善于奔驰。这里的野马于健硕上仿佛有所不及,但却更加英挺超脱。”
“法师说得一点儿都不错,”统叶护见玄奘竟然识马,心中更喜,“法师的赤金马便是大宛天马,是从飒秣建国进贡而来的,如果喜好,我叫人再牵几匹过来。”
刘善因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了,”刘善因笑道,“我此番出使,只是为了管束住西突厥,不对大唐的军事行动形成停滞就行。谁猜想颉利这长季子太不争气,我还没到,他就玩完了,弄得本官都不晓得该干吗了。没成想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法师,也算是不测之喜了。来之前陛下但是跟我说了,如果路上可巧碰到阿谁私渡出关的和尚,就把他带回大唐。法师你若随我归去,就算我这趟不虚此行。”
玄奘抬开端,凝睇远方,透过越来越薄的晨雾,他看到西边的山坡上呈现了一个庞大的马群!
刘善因摇了点头:“法师啊,本官走了这趟西域才晓得,您现在的名誉实在是了得,西域三十六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就连不信佛的统叶护可汗,竟然都对您礼遇有加,实在令本官佩服不已。罢了,这回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法师饮下这盏清茶,便随本官回长安吧。”
说到这里,他抬高声音,对玄奘道:“传闻那些巫术神乎其技,能在无形当中致人死命!”
玄奘用赏识的目光看着大唐特使的行动――宽衣博袖的刘善因跪坐在坐垫之上,一丝不苟地停止着烹茶的各道工序,他的行动美好、古朴而又持重,充满了对六合的畏敬……
“多谢大汗。”
刘善因无语了,苦笑着说道:“罢了罢了,谁叫我跟法师投缘呢?就当我向来没有碰到过你吧。”
玄奘想了想,道:“有勇有谋,脾气狠辣,急功近利,但同时也还算是个浑厚、易于相处之人。”
“比如,有人拿刀追人砍杀,”玄奘举例道,“跑过来问你,那小我去哪儿了。你内心晓得,该不该跟他说实话呢?”
釜中汤花薄密,余香隽永,刘特使一边用竹夹分茶,一边点头感喟道:“这是今春方才采摘的新茶,茶香浓烈,实谓上品。只可惜这荒蛮之地的水又冷又硬,有点糟蹋了啊!”
刘善因主动过滤了玄奘的后半句话,却对前半句感到奇特:“西突厥不是大唐的敌手?法师何故如此必定?”
他到这里并不是来选马的,只是但愿能够压服统叶护可汗,放他西去。
刘善因乐了:“本官晓得了,法师的意义是说,他有点傻,比较好骗。”
“这些都是从龟兹进贡来的龙马,方才编完号,打过烙印。请大汗过目。”马官半跪在地上说。
刘善因浅笑着看着玄奘:“比如……”
“好,”统叶护挥手叫他退下,又转头对玄奘道,“这些马,法师尽可随便遴选!”
刘善因道:“陛下或许不在乎,可西域三十六国在乎。法师您这么大的影响力,一旦出事,陛下也丢不起此人不是?”
“真是无双妙品,”他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竟能咀嚼到来自故里的新茶。”
“法师公然聪明,”刘善因笑道,“却不知在法师内心,那统叶护可汗是个甚么样的人?”
玄奘慨叹道:“我现在能够了解什公的无法了,不过什公本来就有向东弘法之念,吕光不过是偶然间做了一场助缘罢了。何况我是玄奘,不是鸠摩罗什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