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莫怕,”他小声安抚道,“强盗拦船,不过是求财。身外之物不敷挂怀,给他们就是了。”
玄奘心中更加猜疑,两道弯眉拧在了一起:“玄奘传闻过雪山神女,仿佛是个斑斓的女神,师兄您不也很尊敬她吗?”
“嗯,”摩沙法也点头道,“难怪昨夜卜得都是吉卦呢,这个沙门公然气度不凡,实是上佳的祭品。想来女神见到他也必然喜好,到时定会赐福于我们。”
持刀的人手停在半空,转过脸来,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住了玄奘。
往两边看看,只见这一带的丛林更加稠密,河道变得非常狭小,密林内部挤满了各种果木,此中大叶花朵与杂生的多刺毛荚果交叉而列,在它们的核心,是大片的剑麻丛与芦苇丛,另有别的一些不着名的高杆灌木。特别惹人谛视标是浅滩处那片稠密的阿输迦林,被热雾覆盖着,显得葱茏、幽深。那些树的大部分枝干都长在了水里,且非常富强,一望便知是豺狼纵横、盗贼出没的处所。
“是。”教徒们从速承诺。
太阳已经偏离了头顶,两名船工在钢刀的勒迫下终究将船靠了岸。
“这些异教徒的册本确切不该扔进恒河,”摩沙法沉吟道,“不然污了圣河,神灵会降罪的。”
“难近母是何人?”玄奘小声问道。
“另有几包。”几个教徒提着承担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玄奘的目光始终逗留在那些散落的经籍上,哀告道:“那些经夹是贫僧带上船的,请让我将它们带登陆好吗?”
摩沙法踌躇了一下,忍不住又看了玄奘一眼,而这沙门此时也正用清净无染的目光望着他,玄色的双眸光彩焕然,令他不敢逼视。
“也好,”摩沙法利落地说道,“放了那些人也没甚么。不过,得比及血祭结束的时候。”
一念及此,玄奘便感觉有些好笑,这一起,他传闻过各种百般奇奇特怪的神——善神、恶神、凶神、邪神,应有尽有,但是,像如许专挑男人的女神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玄奘始终以一个张望者的目光面对这统统,这是他西行以来第一次在水上遭受强盗,心中模糊感到有些费事,却也不是特别担忧。
“玄奘这副臭皮郛既蒙天神抬爱,该当布施。只是诸位施主如果为了祈求天神的赐福,这么做恐怕是南辕北辙,求福不得,反遭其祸啊。”
般若羯罗双手被缚,严峻地看着单独留在大船上的玄奘。
“是。”几个教徒领命,下船而去。
“哈哈哈!”四周的强盗也都肆无顾忌地大笑起来,鼓噪道,“你这沙门不要卖嘴,天神的意义我们莫非不知,还要你这异教徒来奉告我们?你倒是显现佛法呀!”
“法师竟然连难近母都不晓得,”锻金的驮背白叟不知何时又走了过来,声音迟缓而又沉重,“她便是大名鼎鼎的突伽天啊!”
“是吗?”玄奘浅笑着打量了一下般若羯罗,“这前提也不算太刻薄,我感觉师兄你就很合适。”
顿了一下,他终究有力地挥了挥手:“不必了。你们帮他包好,带登陆去,交给阿谁与他一起的沙门。”
“人们崇拜她,是因为她超凡的神力,”锻金白叟严厉地说道,“实在,这位小兄弟还少说了一条,这突伽天还是一个淫荡之神,其性力不在她的丈夫湿婆之下。教徒们每年都要杀死一个标致男人,献祭给她……”
摩沙法从玄奘身边走开,向火伴们问道:“值钱的东西都弄齐了吗?”
“那又如何呢?”玄奘不解地问道,“不管他们是甚么,做了强盗,不都是干着杀人劫财的活动?”
被称作摩沙法的白衣人来到玄奘面前,数十名大汉将这个沙门和他们的头儿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