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说了,圣旨已下,着我河北各部一体讨伐将军之黑山军,现在不止是公孙明小儿磨刀霍霍,袁公也已在整武备武,将军若不早谋自保,四周皆敌,必死无葬身之地焉!”
张燕能从戋戋一小盗贼厮混到眼下这等范围,凭的便是“义气”二字,正因为此,甭管刘辅如何说,要他张燕避开众亲信行事,那是决然不能的。
“混蛋,尔这狗贼,安敢来此胡言乱语,当诛!”
“呃……”
刘辅这等倨傲的模样一出,张燕的神采立马便阴沉了下来,若不是顾虑到黑山军现在的情势不太妙,只怕张燕早命令将此獠拖下去砍了的。
“嗯?传!”
孙轻等人乃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卤莽男人,先前便已看刘辅极其不扎眼了,这会儿一听刘辅竟然敢如此大言谩骂黑山军没了局,顿时便全都怒了,顷刻间,漫骂声、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地便响成了一片。
……
张燕本是黄巾余孽,只是因着在十八路诸侯讨董会盟时跟在背面拥戴了一把,这才得以洗白,得授平难中郎将之位,勉强算是有了官方身份,可实际上么,各路诸侯还是以盗匪视之,除了公孙瓒因着引其为援之故,与其来往很多以外,天下诸侯底子不屑与之有甚干系,正因为此,黑山军的动静谍报体系实在难言通畅,这不,曹操搞出来的册封圣旨一事都已是闹得满河北风云荡漾了,张燕方才如梦初醒,心急火燎之下,赶快将孙轻、王当等军中诸将调集到了中军大帐,以商讨应对之策。
没等刘辅的污言秽语出口,张燕已是阴冷地吭了一声,虽无言语,可这一声冷哼里却已满满皆是杀意了的。
张燕所部虽众,然因盗匪风俗太浓之故,天下名流皆不屑与附,虽也延揽了几名不成气候的文报酬谋士,可惜都是干才,往昔为张燕鼓吹倒是还成,真到了事关大局的要务之时,底子就说不出个以是然来,乱放厥词倒是有的,争论来去确是热烈非常,却浑然都没啥卵用,弄得张燕头大不已,正自神伤之际,却见一名轮值军侯仓促从帐外抢了出去,冲着张燕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
刘辅本就自恃官阶远在张燕之上,又自发得是来救张燕一命的,现在竟然连遭张燕如此萧瑟,顿时便怒了,张口便欲呵叱张燕的无礼。
张燕虽也非常恼火刘辅这等口无遮拦的傲慢之言,可到底是一军主帅,怒归怒,倒也并未雷霆发作将出来,只见其面色乌青地一压手,止住了世人的喧哗,而后双目如电般死盯着刘辅的脸,几近是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刘和小儿意欲何为,嗯?”
刘辅开出来的价码不成谓不高,在场世人顿时便忘了先前的义愤,全都不由自主地倒吸着冷气,一个个全都目光炯然地聚焦在了张燕身上,很明显,诸将们除了公孙续在那儿坐立不安以外,余者全都心动了。
刘辅为人虽倨傲,能够被刘和派来当说客,胆略倒是不缺,面对着黑山军高低那吃人的目光之聚焦,此人还是敢潺潺而谈,抛开其那莫名以是的傲气不说,倒也有几分硬骨头文士的豪情。
这一听刘和派人前来,张燕的眉头不自发地便是一皱,此无他,刘家父子与黑山军之间但是有着很多的旧怨的,张燕视之为兄长的原黑山军首级张牛角便是死在了攻打刘虞之际,厥后,张燕又因与公孙瓒缔盟之故,曾多次与六家父子恶战,两边间的血仇早深,底子就没啥可谈的,如果往昔,刘和胆敢派人来,张燕怕是考虑都不消考虑,直接便会命令将来人砍了,至于眼下么,黑山军局势有些不妙,张燕可就不敢率性行事了,很较着地游移了一下以后,还是决定先听听来人有甚言语再做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