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韩嘉宜心中一凛,蓦地想到此人是锦衣卫批示使,他麾下的北镇抚司专理诏狱,可自行拘系、行刑、处决,不知审理了多少案件。他熟知律法,仿佛也不敷为奇。只是想到他年纪悄悄, 就定过很多人的存亡, 已经消逝的不安又重新覆盖在她心头。她悄悄掉队于他半步, 不敢再与他并肩同业,口中却道:“是了,大哥在锦衣卫当差,天然晓得律法。”
陆显右手抖了抖,两本书哗啦啦响,他面带得色:“依我说,女人家也别老看女四书……”
陆显连声拥戴:“是啊,是啊,大哥你看《女诫》做甚么?女人家看的东西……”
陆晋双眉轻扬,乌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女诫》全文带序共一千九百零二个字,我很猎奇,是哪位大师做的注解,能天生这么厚一本册子。”他停顿了一下,视野从那两人脸上掠过,慢悠悠道:“并且,连名字都改了。”
陆显又道:“你是娘的亲女儿,也就是我亲mm。今后二哥绝对不会虐待了你。”
韩嘉宜心头一跳,心说,又来了。
早晓得这么难查,她还不如昨晚直接问他呢。
陆显反应极快,悄悄拍了拍韩嘉宜的手背,笑哈哈道:“啊呀,嘉宜mm,你从速把你托我给你带的《女诫》、《女则》给收好啊。”
至于给大哥的回礼,她已经想好了。锦衣卫嘛,随身带刀,免不了打打杀杀,求个安然符,给他戴上。他借给她的律书注解,帮了她的大忙,要不,她下次去书坊,也网罗几本书给他?
陆晋将手里的灯递给她:“拿去,今后晚间没事不要在内里乱走,虽说是本身家里头,可也要重视安然。”
他神奥秘秘的,扯着韩嘉宜的胳膊就往外走,小声道:“mm,你跟我过来一下,我给你个好东西。”
“律书?”陆晋脚步微顿, 偏头看她,眸黑如玉, “你想查甚么?”
“对了,女人,世子还让人送了两盏羊角灯过来。”雪竹很不解,“也不是元宵灯节,如何想起送灯了?还是羊角灯,这但是好东西啊。”
幸亏间隔她的院子不算远。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她的住处。
此时他们在院子内里,陆显从怀中取出两本册子来:“给你,上回你来的俄然,我也没给你筹办见面礼……”
她并未说出她想晓得哪一条律令。
韩嘉宜灿然一笑,悄悄挥了挥手,回身进门、关门、闩门,一气呵成。
“这是甚么?”韩嘉宜翻了翻,“律书和律书注解?你从哪儿……”
陆晋用不着这盏灯,也无需壮胆,可不知为甚么,贰心中一动,略一点头:“也好。”
他向她缓缓伸脱手,手指苗条,骨节清楚。他神采淡淡:“嘉宜,把那《女诫》、《女则》拿来给我看看。”
他也只不过是提一提,她不说,他也不至于诘问。他的家人对他陌生客气,更不要说这才进府不满一个月的继妹。
“这是孝道,应当的。”韩嘉宜随口道。
韩嘉宜对这句话倒是很附和,就“嗯”了一声。
陆晋长眉一挑, 斜了她一眼, 没再说话, 只是放慢了步子,等她上前。
雪竹笑道:“世子对家里人,一贯很风雅。”
“啊?”韩嘉宜一怔, 下认识答复, “律书。”
公然,雪竹小声道:“这是世子朝晨让人送过来的。”
韩嘉宜在正房门口遇见了二哥陆显。
却被陆晋叫住。
他正欲将书往韩嘉宜手上塞,俄然听到一声轻咳,两人齐齐转头,只见大哥陆晋正站在不远处,面无神采看着他们。
韩嘉宜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但她却没有接灯,她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模糊带着笑意:“这灯大哥拿着吧,我都到了,大哥还得归去呢。拿着灯,既能照明,又能壮胆,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