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是纯真给她,而不是想借机敲打。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叮咛雪竹把灯收起来,心想礼尚来往,她也得备些回礼,不能缺了礼数。
陆晋将手里的灯递给她:“拿去,今后晚间没事不要在内里乱走,虽说是本身家里头,可也要重视安然。”
他直接就问她想查甚么,韩嘉宜游移了一瞬,含混道:“也没甚么, 就是俄然想看看, 多一些体味。”
韩嘉宜没法,只得跟了上去。
陆显连声拥戴:“是啊,是啊,大哥你看《女诫》做甚么?女人家看的东西……”
“这是甚么?”韩嘉宜翻了翻,“律书和律书注解?你从哪儿……”
韩嘉宜双目圆睁,刹时会心。她敏捷将册子翻转过来,使其无字的一面封皮朝上。她福了福身,筹算就此分开。
“这是孝道,应当的。”韩嘉宜随口道。
至于给大哥的回礼,她已经想好了。锦衣卫嘛,随身带刀,免不了打打杀杀,求个安然符,给他戴上。他借给她的律书注解,帮了她的大忙,要不,她下次去书坊,也网罗几本书给他?
次日凌晨,韩嘉宜早夙起床去正房那边,吃早餐时并没有见到陆晋的身影。她繁忙了一上午以后回房,丫环雪竹神采慎重递给她几本书。
韩嘉宜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但她却没有接灯,她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模糊带着笑意:“这灯大哥拿着吧,我都到了,大哥还得归去呢。拿着灯,既能照明,又能壮胆,多好呀。”
他提着灯,一步一步,缓缓往回走去。
韩嘉宜在正房门口遇见了二哥陆显。
陆晋双眉轻扬,乌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女诫》全文带序共一千九百零二个字,我很猎奇,是哪位大师做的注解,能天生这么厚一本册子。”他停顿了一下,视野从那两人脸上掠过,慢悠悠道:“并且,连名字都改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韩嘉宜都没再见到陆晋。她想,或许是陆晋返来过,只是她没见到罢了。他早出晚归的,又不必然能碰上。
她话说到一半戛但是止。她想看律书一事,她只同陆晋一人提过。
韩嘉宜心头一跳,心说,又来了。
她并未说出她想晓得哪一条律令。
陆晋用不着这盏灯,也无需壮胆,可不知为甚么,贰心中一动,略一点头:“也好。”
还是借灯来提示她,晚间不要乱走?
“这你不晓得了吧,这但是我们,嗯,这是迩来市道上最驰名的话本,我书院的那些同窗,大家都爱看。”陆显嘿嘿一笑,“我本来想着送你一些花儿啊、粉儿的,但是又听娘说,你喜好看书,那次出门特地去书坊,最后又空动手出来了。是没带银子,还是怕买的书不能给娘看到……”
却被陆晋叫住。
“是吗?”
“啊?”韩嘉宜神情微变,“不了吧?”
“想晓得哪一条、哪一概也能够问我,我应当能为你解惑。”陆晋略一勾唇,烛光在他黑眸中腾跃。
“啊?”韩嘉宜一怔, 下认识答复, “律书。”
雪竹当真道:“是啊。那回老夫人说了一句珊瑚都雅,她过寿的时候,世子让锦衣卫抬了一株珊瑚树过来。”
韩嘉宜“哦”了一声,内心有些非常:还真是他。
雪竹笑道:“世子对家里人,一贯很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