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平点点头说:“能。”
我们刘镇做衣服的张裁缝脖子上挂着皮尺,喊叫着要做一个心明眼亮的反动裁缝,见到阶层兄弟阶层姐妹要做出天下上最新最美的衣服,见到阶层仇敌要做出天下上最破最烂的寿衣,不!错啦!是最破最烂的裹尸布。
宋凡平低声说:“儿子,饿了吧?”
明天来游行的人明天又嘻嘻哈哈地来了;明天来贴大字报的人明天又在往墙上刷着糨糊;明天高举铁锤的童铁匠明天还是高举铁锤,又在喊叫着要砸烂砸扁阶层仇敌的狗头狗腿;明天高举钳子的余拔牙明天还是高举钳子,又在喊叫着要拔掉阶层仇敌的好牙;明天叫卖冰棍的王冰棍明天还是背着冰棍箱子,跟着游行步队敲敲打打,喊叫着要把冰棍卖给阶层兄弟姐妹;明天脖子上挂着皮尺游行的张裁缝明天的脖子上还挂着皮尺,喊叫着要给阶层仇敌做出最破最烂的寿衣,他又喊错啦,又仓猝改成了裹尸布;明天手举剪刀的老关剪刀明天还是手举剪刀,在空中喀嚓喀嚓地剪着阶层仇敌虚幻的屌,明天贴着墙角撒尿的小关剪刀明天又站在那边解裤子了;明天唾沫横飞的、咳嗽的、打喷嚏的、放屁的、吐痰的和吵架的,明天一个很多全在大街上。
“我性欲上来啦。”
“你们的叫声快把屋顶掀掉了。”
“去馆子用饭。”
李秃顶弥补道:“他是很驰名的人,他去吃面条人家都给肉汤。”
“我现在没有性欲,他们非要我弄出一点性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