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低笑一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眉眼间多了些讽意。

“说是诗会,不过是京中勋朱紫家的女子见面消遣,并不非要吟诗作对。郡主邀你,你如果不去,往小了说是不知好歹,往大说就是鄙视皇家。”

说是国公府的半个主子也不为过,谢清黎也有点怵她,只得快步往前走。

老夫人暴露淡淡的笑意来:“阿珩此次击退了北狄进犯的军队,军功已经是够了。陛下圣恩,本日便要下明旨,封他为大将军了,郡首要同你交好,也是道理当中的事。”

这位朱嬷嬷在国公府积威甚重,颇受晋国公和老夫人的正视,对谁都不假辞色。

谢清黎推让不过,柔声应好。

晋国公还昏睡着,神采已经比白日时候那青灰的模样要好了很多。

萧珩不管如何都想不到,本来谢清黎温婉如水的脾气里,竟然有那样浓烈炽热的驰念和情义。

萧珩背对着走廊而立,陆若檀坐在他身前的石凳上。

萧珩顿了半晌,嗤讽一笑:“你连这些日子都等不了了?”

见她一脸倔强,咬唇忍泪的模样,心中一软。

趁着萧珩洗漱的时候,谢清黎清算好了被褥。

晋国公双眼微睁,见谢清黎来了,笑着咳了一声,“好孩子,难怪当年去华隐寺的时候,人家说我会有朱紫互助,看来是没骗我。”

她颤声道:“萧珩,这些年我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你真的要如此热诚我吗?”

他都晓得,他只是不在乎她。

见到一脸迷惑的谢清黎,程太医老脸一红。

他说的那些,不恰是他对陆若檀的思恋吗?

谢清黎不解:“云福郡主?我和她并不熟谙,郡主如何会给我递帖子?”

萧珩不甚在乎,“你明天对她说的话重了,明天去处她道个歉,若檀不会放在心上的。你繁忙了一天,别折腾了,睡吧。”

内心怄着一口气,语气也就不那么暖和。

谢清黎本想说即便和离了,她也会每天来照顾祖父的。

萧珩和陆若檀当即转头,清楚地看到了站在走廊下的谢清黎和朱嬷嬷,陆若檀那张清丽娇俏的小脸当即变得煞白。

谢清黎又哀思又好笑,眼眶不争气的泛红。

身后还跟着,那天见过的洛太医。

谢清黎喉中像是塞了团布,哽得她呼吸滞涩。

谢清黎回身,清秀的柳眉蹙起,“你既然要跟我和离,娶若檀为妻,她现在也回京了。再叫她晓得我们同床共枕,岂不是让你们之间生出隔阂?”

给晋国公诊完脉,重新调剂了药方。

朱嬷嬷也未几话,对着萧珩点点头,就板着脸分开了。

萧珩低笑一声,手掌悄悄拍着她的后背,耐烦安抚:“你嫁的是我,又不是祖母。我都不介怀,你在乎祖母的设法做甚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清黎只得将帖子接过来。

朱嬷嬷已经把谢清黎采纳太病院的诊断,将他救返来的事奉告了晋国公。

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就要到西院了。

可话到嘴边,还是悄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他偶然中看到谢清黎的手札,看到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她的大师兄。

“当时候我病重,祖母做主为我定下婚事,我也不知情,醒来时已经成定局了。”

谢清黎为他诊完脉,替他掖好被子:“祖父宅心仁厚,福泽延绵,您是我的朱紫才对。”

朱嬷嬷面无神采,无甚波澜隧道:“送了少夫人回屋,老奴自会归去。”

谢清黎沉默了半晌,没接他的话,“她已经返来了,你甚么时候写放妻书给我?”

“我说的话重了吗?她阴阳怪气,讽刺我不知检点,辱我申明的时候,你如何不感觉她过分呢?”

陆若檀抽泣起来,“世人只会记得我被放逐五年,女子清誉全都毁了,就连你夫人都这么以为,更何况是外人。珩哥哥,我不想让陆家因为我而蒙受非议,心中也只要你一人,哪怕给你做妾,我也不肯意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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