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不管如何都想不到,本来谢清黎温婉如水的脾气里,竟然有那样浓烈炽热的驰念和情义。

这位朱嬷嬷在国公府积威甚重,颇受晋国公和老夫人的正视,对谁都不假辞色。

把谢清黎揽进怀中,他轻叹一声,“若檀心性纯真,有口偶然,不是用心的。我领兵兵戈的时候,也常常俘虏北狄妇人,难不成我和她们也有染?那些没有由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朱嬷嬷已经把谢清黎采纳太病院的诊断,将他救返来的事奉告了晋国公。

晋国公还昏睡着,神采已经比白日时候那青灰的模样要好了很多。

萧珩背对着走廊而立,陆若檀坐在他身前的石凳上。

萧珩低笑一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眉眼间多了些讽意。

身后还跟着,那天见过的洛太医。

第二天一早,谢清黎按例去处老夫人存候。

“你嫁给阿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病愈无恙,又救回我一命,必然是我们萧家上辈子攒了大功德,才气将你这个福星娶返来。好孩子,这枚玉佩你收着,府中没有人敢刁难你。”

见她来了,老夫人将桌上的帖子递过来,“你来得恰好。明天你走得早,云福郡主送了帖子来,邀你去插手她的诗会。若檀才回京,你带着她一起去认认人吧。”

见她一脸倔强,咬唇忍泪的模样,心中一软。

萧珩或许是感觉,和离后她再来国公府,处境会难堪。

“但是你夫人能情愿吗?按若檀的意义说,不如……”

内心怄着一口气,语气也就不那么暖和。

朱嬷嬷也未几话,对着萧珩点点头,就板着脸分开了。

谢清黎红了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刚走到门口,就听萧珩沉声问道:“你要去那里?”

萧珩的声音很沉稳:“你是陆家的女儿,不管如何说也不会委曲了你自降身价,去做一个妾室。”

谢清黎还是没有伸手去接,“并非孙媳不肯意,只是我对作诗一窍不通,去了只怕会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你倒是真贤惠,连自家夫君都能往别的女子身边推。”

萧珩立在院中,眸光定定,好久后才问道:“祖父还好吗?”

这话像一记耳光,扇得陆若檀羞愤难当。她当即就浑身颤抖,捂着脸哭着跑了。

“热诚”二字落在萧珩耳中,让贰心中蓦地生起一股火气。

二人无声到了走廊下,谢清黎俄然停了下来。

谢清黎怔然。她没想到朱嬷嬷竟然会出声,对陆若檀如此不客气。

她轻手重脚地下床,才晓得是晋国公醒来了,守夜的小厮来喊她畴昔看看,正和门口的丫环申明环境。

谢清黎喉中像是塞了团布,哽得她呼吸滞涩。

朱嬷嬷面无神采,无甚波澜隧道:“送了少夫人回屋,老奴自会归去。”

萧珩眸光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隧道:“这些日子还要劳烦你照顾祖父,待他病愈了再说。”

见到一脸迷惑的谢清黎,程太医老脸一红。

像是在等候铡刀落下的犯人,只求一个痛快。

他都晓得,他只是不在乎她。

谢清黎对朱嬷嬷点头:“祖母觉少,早上醒得早,您还要奉侍祖母,早点归去安息吧。”

朱嬷嬷面无神采,底子不吃她这一套:“表蜜斯是不是这个意义,老奴并不在乎。你既然还没出阁,就不该在半夜和男人私会,求着当人家的妾室。陆家或许没教过你端方,可这儿是国公府,你不懂的端方,我来教你。”

萧珩和陆若檀当即转头,清楚地看到了站在走廊下的谢清黎和朱嬷嬷,陆若檀那张清丽娇俏的小脸当即变得煞白。

回了房,谢清黎到底还是去了偏房睡,只不过这一次萧珩没有再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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