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得太久，身上难受，想起家坐一会儿。”
薄子夏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铁环，苦笑道：“那现在也算是她在完成她的打算？”
林明思叹了口气，搬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似有甚么话要对薄子夏说。
“你是来给她当说客的吗？”薄子夏有些不成置信地问。
薄子夏醒过来的时候，先看到了身上盖着的大红锦被和一侧低垂的红色床幔。风不晓得从那里吹出去，床幔被悄悄撩起，带着冰冷潮湿的气味。她谨慎翼翼地坐起家来，撩开帐子往外看去。
“姐姐，你要去那里？”合德问道。
伤口并不是很深，已经凝了薄薄的血痂，但是因为碰了水，伤口四周的皮肤微微红肿起来，薄子夏伸手按了按，血水又从伤口内排泄来，有些发烫，不知是不是发炎了。
合德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薄子夏悄悄盯着她半晌，开端思考可否就如许杀死毫无防备的合德。但是杀了她以后，又如何今后处逃出？正如林明思所说，这里都是修罗道的人。就算逃出去了她还能去哪？白袖萝不知所踪，央金正在返乡的路上……央金说过在每个路口都会为她堆起玛尼堆的，她必然能找到央金。
“走？”薄子夏一脸茫然，“去那里？”
“薄女人，我把饭和药都给你放在桌子上，你自便吧。”那男人的声音非常耳熟，本来是林明思。
她正思考着伤好之前合德会不会又想出甚么折磨她的花腔，俄然闻声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有一人排闼而入。此人脚步沉重，该当是个男人。薄子夏仓猝退回床上，将床幔拉好，心中非常不安。
“言尽于此，女人无妨好生想想。请了。”林明思说罢，站起家飘然分开，只余满室寂然。风从窗外吹出去，薄子夏悔怨刚才没让林明思把窗户关上了。她跳下床，如何找都找不见鞋子，干脆赤着脚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
“回修罗道。”合德说罢，也不转头去看薄子夏，只出去叫人拿衣服来了。薄子夏怔了半晌，才认命地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回进了修罗道，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出来了。
“有劳公子。”薄子夏踌躇了一下，隔着床幔问道，“这儿是那里？”
她身上只穿了件薄弱的里衣，鞋子也不晓得上哪去了。被风一吹，冷得颤栗。她却忍不住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只要城中的河水从楼下淌过，像条青色的带子，周遭都被大雪覆盖了。薄子夏估摸着入夜之前合德是不会过来的，但乘机而逃也不实际。
合德一脸严厉地说着嘲笑话，末端还很生硬地假笑两声。如果之前，薄子夏必然会被逗笑，但是现在她看着夜幕来临，就像是看着恶梦再度来临普通，如何都笑不出来。合德也敛了硬是挤出来笑容，在薄子夏身边躺下来，与薄子夏对视着。
此处该当是间客房，陈列虽简朴，却颇见高雅。天已经大亮，房间里空空荡荡，窗子半敞着，雪从窗外飘出去。薄子夏想不起来这里又是那边，只感觉浑身一点力量都没有。她扯落被子，想下床将窗子关上，才感遭到腰间火辣辣的疼痛。她撩起衣服，看着合德在她皮肤上刺下的字，歪歪扭扭的字母，带着夸大的弧度。是个梵文，想来能够是舍脂的名字。
“看模样你甚么都不晓得，大抵是舍脂不让你晓得，也能够是她感觉你没需求晓得。”他说道，“严玉楼与修罗道的人勾搭，此处也有修罗道的人在此久住，你曾经也在这里见过阎摩罗阇。厥后——”
“严玉楼非是我杀的。她的死，是在料想当中。毕竟她晓得的太多了。”
“厥后你们修罗道就杀人夺舍是么？”薄子夏嗤笑了一声。林明思的一面之词，她不必然会信，但严玉楼被杀，是她亲眼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