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宗弟子个个都熟读宗史,史中所录的太清四道君的事迹,更是个个倒背如流,清衍真君也不例外。“陵江道君虽另立宗门,但倒是在昆吾山颠松林中飞升的,传闻暮年四位道君曾商定,得道昆吾,松下升仙。关于陵江道君飞升,太清宗录史也专门录过一段,道是陵江道君外出游历,返来时劫云随身,直接便降落在松林中,并未曾去往藏书阁。不过,陵江道君一念定乾坤如此强大,想来便是未曾去藏书阁,也一样能设法在旧年手札上留字。”
殷流采点头:“不知为甚么只我能看到,但确切是这十个字。”
要说清衍真君认得殷流采的时候,对殷流采的第一印象,便是这女修是个嘴俏的,称不上舌灿莲花妙语如珠,倒是个提及话来又溜又一套一套的。再以后的印象便是她待人接物格外平和,仿佛这人间没甚么高低之分,没甚么贵贱之别,谁在她眼里都差不离。
登仙恐不美,上界非乐土,这要叫真仙界千千万万修士晓得,全部真仙界眨眼便会化作人间天国。如许的设想涓滴不夸大,修道何为,终究不过长生二字,若长生大道的顶端原是个残暴的谎话,那么能设想到呈现甚么样的环境。修士中当然有冲淡和融的,但同时也有偏执狠恶的,凡是十人中有一二修士因为这动静疯魔,真仙界也会沦落到那般地步。
清衍真君点头,殷流采合上手札,不免开端神神叨叨:“那如何回事呢,陵江道君为甚么要留下一行别人看不到的字,单我能看到有甚么用,万一我不来藏经洞,岂不是这一行字永久都不能被人看到。如果专门写给我看的……唔,专门写给我看的,倒也不是没能够。”
至于为甚么要写给她看,殷流采一时半会弄不明白,她只是在内心叨叨半天后,迎着两双充满疑问的眼睛将她看到的那十个字复诵一遍:“登仙恐不美,上界非乐土。”
“你是说这页空缺上有这行字?”清衍真君问道。
殷流采二话不说,立马传音,不消多时,化嗔真君不疾不缓踱步而来:“手札看好了?”
“界主,清衍师兄,此事如何措置?”
“是。”
录史的事还是殷流采在上古提的,晓得太清宗仍另有录史的常例,她也就放心了。她是个汗青生,体贴这么件小事是自但是然的,再者说,从史中能看出很多东西,她预备出了藏经洞,便去昆仑殿借符观史。
界主离舍略一揣摩便问道:“陵江道君飞升前,早已为太一宗宗主多年,为何这句话却反倒呈现在暮年留在太清宗的手札上?”
究竟上,清衍真君想差了,殷流采不是不难堪,她是内心里把甚么戏都演过一遍,这会已经顾不上难堪不难堪的:“清衍师兄,上古时太清宗便录史为符,藏书楼我去过啦,并没有,如何藏经洞也不见上古史呢?”
盈虚真君只平平平淡吐出那十个字,便将还虚真君定住,然后温馨如鸡地抽个蒲团出来盘腿坐定:“行了,就是天塌下来,咱顶着呗,还能如何,那就说说吧,这天如何个顶法。”
殷流采猛点头:“不是啊,上面有字啊,清衍师兄,你也看不到吗?”
“史不在经洞书楼,史在昆仑殿**着,现在仍还日日往上记,自不会在经洞书楼。”太清宗录史有专人管着,与凡人的史分歧,太清宗的录史几千万年,到现在也不过一戒子玉符罢了,供在昆仑殿也不占甚么处所。
如果秦安虞还留了别的话解释,殷流采不至于整张脸皱成一团,恰好是秦安虞留下这十个字后,便渡劫飞升,被引入上界,殷流采心中才生出很多迷惑与不安。她将手札递给界主离舍看,界主离舍却道:“一页空缺,你指给我看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