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如同两列卫兵,摆列得分毫不差,中间一条宽广石路,庞大青石相互衔接得严丝合缝,一起通向一座巍峨石殿。
展长生却不推开他,似是心有所动,静了稍许,才游移道:“这般巧舌令色,如何信得……”
贰心头嗤笑,却半点未曾放松,细细探查一番后,便将金羽雕收回灵兽袋中,随后驱动木简,朝山谷飞去,径直震惊那阵法。
展龙面色森寒,山雨欲来,却一言不发,只将展长生狠狠往肩头一掼,身影爬升时,俄然伸手,抓住一道疾刺而来的金光,嘲笑道:“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面前一堵矮墙,白墙黑瓦,朝两边无穷延展,形如满月的拱门内,是司空见惯的园林景色,假山树木,花草飘香,溪水潺潺,水榭悄但是立。
吴宝终是起家,将□□放在坐椅上,迈步行至展长生面前,他身量极高,便低头同展长平生视,又伸手握住展永内行臂,笑道:“我只道长生哥哥也遭了不测,那日在长宁重见了哥哥,好生……欢乐。”
展长生立在石殿入口处,悄悄打量这青年。
那石碑顿时放出一道冲天光柱,将展长生连人带船一道覆盖此中,那木简顿时被束缚了行动,规复本相,落回展永内行中。
展长生便问道:“上清门灭门时,你身在那边?”
展长生不语,只趁展龙松开时,召出木简,吃紧朝困住夏桐生的水井冲去,连一眼也未曾多看他。
展长生同展龙那日遍查上清门,天然去过枢机楼,那枢机楼本来掌管全山高低统统阵法运转,核心处则是护山大阵的阵眼地点,已被人尽数粉碎。
展长生间隔不敷三尺间隔时,便停下脚步,视野落在他膝头横置的□□上,长约一丈二尺,自枪尖至枪尾,通体金黄,过于张扬,有失慎重。
吴宝固然狂喜,却也晓得短长,眼看偷袭不成,便回枪后撤,一面道:“哥哥,你到底看上这入魔死物甚么处所?”
展长生便跟着足下的碎石小径,跨入拱门,一起弯弯绕绕,转朱阁,过楼台,面前便豁然一亮,显出两排修剪得整齐的低矮翠绿灌木。
吴宝几次左冲右突,金枪斩在藤蔓上竟毫发未伤,他大惊失容,再逃不开藤蔓包抄,被绑得四肢大开,挣扎不能。
展长生收妥木简,却发觉这法阵转移得非常安稳,不见任何震惊,面前金光散去时,他便缓缓落在一处草地上。
只残存了几滴赤金血滴,是吴宝昔日炼枪时融入的心头血。展龙嫌弃挥袖,将几滴心头血击得远远落在地上,飞溅成无数碎沫,报废一空。
展龙道:“你若早些明白过来,说不得本座看在长生面上,便不吃你了。”
展长生方才看清楚挟制他的男人,玄衫墨发,冷厉如刀,除了展龙,怎敢有旁人。
吴宝足踏飞剑,手握金枪,又是骇然,又是欣喜。骇的是斩龙枪气力刁悍,与其为敌时不免胆怯;喜的倒是他长年熔炼碎刃呕心沥血,竟然有效,能抵挡斩龙枪本尊呼唤。
吴宝正色道:“哥哥信我便是,只是王爷所图甚伟,他日事成时,十方三界都是囊中之物,升仙得道不在话下……但现在却不成别传。”
展龙道:“迟了。”
那光芒不时变更,将那青年本来可谓俊美的面庞映得时阴时晴,高深莫测。
魔枪对碎刃,便如烈火赶上残雪,展龙轻而易举便将那金枪捏成一团,冷斥道:“你这孽障,杀人也大费周章,在上清山中画虎不成反类犬,堕我威名,死不敷惜。”
他终是深吸口气,压下肝火,又道:“自你走后,清河村被天孤城屠村,你爹娘、我娘、宁儿……全都……”
展长生一面思忖如何夺枪,一面却不答反问道:“你身在上清山中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