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展长生叫人刮目相看时,便有些兵士对他那练习招式上了心,成心偶然便路过空位,扫上两眼。
展长生只得行至擂台边沿,两手横持长棍奉上。
罗厚惊得仓猝跪下,连连道:“将军息怒!便只剩这一件事了。那展长生每日晨昏皆自行修炼一套招式,末将冷眼旁观,那招式虽无杀伤力,却仿佛包含道法在此中,毫不凡俗所创。”
此时围观众兵士已忿忿不平同那校尉辩论,“擂台战本就是各施所长,为何要剥夺展长生最趁手的兵器?如此措置,未免不公。”
一套七禽诀发挥结束,展长生额头微微见汗,呼吸却还是绵长和缓,抱拳立在一旁,主动道:“我本是猎户出身,两年前在山中偶遇一名仙师,传了我这套七禽诀,只道虽无大用,却可强身健体,助益身法,于我等凡人自是无益。”
展长生入营半月后,恰逢每季末小比。各营先各自提拔,遴选百名精锐参与全军比试。
擂鼓阵阵中,士官策马呼喝,旗号飘荡,步地如潮流涌起撤退,千余人步队如臂使指,指东打西,变更莫测。
这一日傍晚,他正独安闲营帐边空位上修炼七禽诀,一旁陆连续续便多了些兵士围观。
李阿牛朝徐三宝使个眼色,徐三宝便分开人群,发足疾走。
翌日季末小比,展长生不孚众望,又接连击败六人。他手持斩龙枪,枪身随招式窜改,当硬则硬,当软则软,硬时棍扫成片,软时枪挑一线,故而招式诡谲,令敌手无从捉摸。
罗厚自是领命伴随。
夏元昭不由眉心微蹙,“有事便说,若再这般吞吞吐吐,罚你三十军棍。”
每日四个时候练习,两个时候习兵法,令这十六岁少年疲于对付。每日待息营鼓响起时,展长生便顾不得回顾家破人亡的哀思,只忍着通身酸痛疲累,沉甜睡去。
展长生期呐呐艾道:“草民一点粗浅山村招式,不敢献丑。”
展长生又是蓦地一阵严峻,方才后知后觉惊骇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招来祸事……
第二日阵型演练,夏元昭公然准期而至,一身盔甲峥嵘,立在观武台上,映着晨光朝霞,英姿飒爽,威风凛冽。
罗厚方才道:“只是他于阵型演练上,有些格格不入。”
他同李阿牛、徐三宝亦跟从拜见,夏元昭一身素衣,在一即将领伴随下,分波破浪般自人群中向展长生走来。
夏元昭见他欲言又止,只道:“固然直言。”
两年前镇国侯沉痾不起,统帅一职便交予九王子夏元昭,授镇西将军。
几次变更后,那处阵型便比别处要乱些。
他迈步至那简格跟前,略加思忖,便提起一件兵器来。
书房门轻响一声,罗厚已排闼入内,行了拜见之礼后,将手中几页宣纸奉上,又道:“我十五营百名精锐,展长生位列七十四名。”
夏元昭本来三分笑意此时亦垂垂收起,以指尖小扣桌面半晌,起家道:“随我去瞧瞧。”
李阿牛大声道:“那便请裁判大人稍带半晌,我等为展长生去借一件军中的趁手兵器!”
因了这横生枝节,李阿牛等人亦不敢再多问。暮□□临时,展长生提了展龙化形的枪杆,坐在营帐外一块石头上,将那长棍横放膝头,低声道:“展龙,不若我将七禽诀传授全军,多救一人道命,便是为你多赎一分杀孽,如何?”
罗刻薄:“是。不过末将另有一事。”
展长生正意气飞扬,提着斩龙枪等候第七人上擂台,那观战的校尉却扬起手来,传令道:“伏魔十五营展长生,将你手中兵器交上来验一验。”
夏元昭剑眉微扬,薄色嘴唇悄悄一勾,竟令得满室生辉,“他年纪多少?练习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