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犹自不敷,将血淋淋肉段送至嘴边一通撕咬,吮吸蛇血。不过半晌便将蛇血吸得涓滴不剩,只将残剩惨白蛇肉段抛至一旁草丛中。
众村民面面相觑,皆是点头否定。
第二日,广灵子便率一干弟子,带上当选小童离了清河村,朝下一个村落行去。
广灵子与众修暗用望气之术,一望便知无人扯谎,便只得将此事按下不提。
只是人间界资本多么希少,纵使修仙世家,上一品宗门亦不见得肯舍出这等珍宝,更何况这乡野村夫?既如此,何必令他晓得后再绝望。
饶是展长生长年打猎,也未曾见过这般重伤,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若不及时施救,只怕便会如展父当年那般……
展长生收成颇丰,正自心中雀跃,却又忆起先前那声闷哼,踌躇半晌,还是唤了一声:“是哪位仁兄?可曾受伤?”
修真无光阴,吴宝这一别,不知何时方能见面。展长生下蹲,轻揉宝儿金饰发顶,笑道:“宝儿,牢记尽力修行,莫让众位乡亲绝望。”
这百年冻兰倒是疗伤圣药,如果品相极好者,几同下品灵草等值。
眼看便要入秋,家中亲人正该筹办冬衣,那陈旧铁锅,也应换上一换。父亲留下的旧猎刀,也该送铁匠铺好生修补一番。
目睹那毒蛇首尾分离,在一片草丛中挣扎翻滚了半晌,方才断了气。展永发展舒口气,出险以后,方觉后背盗汗涔涔,已将衣衫湿透。
展长生再往前靠近时,更加谨慎翼翼。据宿世修仙书中记录,灵草四周皆有保护兽,他自不肯冒险,故而行得极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唯恐漏下任何动静。
这两个小老练言稚语,令得一群人忍俊不由,倒冲淡了几分离愁。
杨氏才为他缝制的棉布中衣,现在亦被撕扯成布片,将那人伤口层层包裹安妥。
如这一株百年冻兰,在山下贱云镇药铺中,足可换一两白银。
“师兄,你多保重。”
展长生却不觉得意,回屋中背上药篓,提起弓箭,腰别猎刀,全部武装上山采药。
展长生只觉此人不但面貌俊美肃杀,脾气亦是简慢桀骜。现在清楚有求于他,神采言辞间,却清楚带有施恩之色。展长生无法,却也得空同他辩白这很多,只搀扶那男人起家,费了好一番工夫,方才将展龙送入山洞当中。
他虽各式猎奇,却仍挂念那人伤重,收起储物袋,迟疑半晌方才道:“昨日有几位仙师在村中刺探动静,扣问村民克日可曾见过外人。若现下带你回村,只怕落在故意人眼中不当。这山中有处山洞尚可居住,不若先盘桓几日,我再设法借口掩人耳目。”
那男人沉声道:“我名展龙。”嗓音有金石之音,竟如长刀振鸣。
他想得出神,不觉间已深切山腹。
下品灵草果然分歧凡响,敷药不过半晌,滚烫伤口便已清冷降温,那人亦是缓缓展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