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早已站起家来,严阵以待,此时便抛出十个紫金火鸦葫,恰是这半年来借展龙血孽业火炼成的宝贝。顿时漫天炸开十朵耀目红莲,将那些使尽了各式手腕的进犯尽数吞噬。
展长生一时心虚,一时又觉甜美,只得先低头认错。
那武将却判定放手放了兵器,两腿一夹异兽,后退了丈余,自背后取下骨雕长弓,张弓搭箭,他身后成百冥使亦是如法炮制,布下漫天包抄阵法,跟着一声令下,成千的箭雨或寒气森森、或金光闪闪、或烈火熊熊、或酸液横流,自四周八方将那一人一龙包抄。
展龙才道:“人间三世,常世乃死者之世,现世乃活物之世,来世乃灵体之世,你一介亡魂,倒有点小聪明,晓得寻我常世之刃寄生,现在物归原主,我也分歧你计算,自行去罢。”
这般强词夺理,展长生顿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话。展龙却当他允了,悄悄松松扣住他顺从的脚踝,托高俯身,肆意妄为。
展长生恍然大悟,便将镇魂碑朝城中猛力一掷。
展长生与展龙双双落地,滚做一团,他只觉师兄气味有若烈火,炙热短促,烫得肌肤生疼。不待他起家,展龙又扣住他两手压在头顶,卤莽撕扯他衣衫。
展龙便抬手,悄悄在他头顶一敲,斥道:“油嘴滑舌。你可知冥界八十八层,稀有百冥将镇守,此时不过入口,你便趁我不在,单独搞出这般大动静,可当真是嫌命长了不成?归去再同你算账。”
展长生低咳一声,不由辩白了一句,“他那仙颜原出自师兄,我一时不察,被他摆荡心神,该当受罚。”
展长生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那跟在何凉夜身后的老妇人已不见踪迹,只怕趁乱逃了。
他神识广漠,天然瞧见了人群中簇拥的几名魁首,左庄与座下大弟子,连同伏麒鲜明身在此中。
展长生仓猝追上前去,一枪将那碎片扎上天上,金光丝丝缕缕胶葛而上,化作无数金线,将那碎片紧紧捆缚起来。
展长生听闻却心头一沉,展龙何时晓得见好就收?清楚是后力不继,血孽捣蛋,故而虚张阵容罢了。他固然忧心忡忡,却不敢暴露半点端倪,只肃立在黑龙后颈,悄悄扣紧阵盘,望向仍然黑压压的人群。
展长生俯在黑龙颈后,火光外厮杀惨烈,他置身此中却安然无恙,全不受半分影响。只见黑影阵阵烧焦消逝,黑龙吼怒前行,如入无人之境。
随即五色光芒自令牌上暴涨,交叉成困龙的阵法。
展长生才欲诘问,展龙左手手心向上摊开,平空固结出一团冰冷霜团,模糊竟有些微同那白衣美人表面类似。
足下峡谷荒漠、高山深渊飞速后退,过了半盏茶工夫,面前地平线便遥遥闪现出一座城池来。
随即展龙怒道:“不过一点美色,你又何至于*熏心,摆荡起来,好久未曾经验你,皮痒了不成?”
顷刻间,统统归于沉寂。那美人木然立在原地,仿佛风雨飘摇中一片破布,端丽表面如冰雕熔化,水流自他清绝锋利面庞滑下,有若两行清泪,一点一滴,落在三途河滩的冰冷卵石上。
那白影道:“小生名唤何凉夜,永昌王都人氏,数百年前误入三途河时,得了那宝贝,固结河水阴冰,炼出人身,便留在此地一心修行,从不问外事……不料本日却遭此横祸。”
刘忠不觉怔愣原地,开口也不是,退散也不是,直到展龙一声暴喝:“滚!”方才带着四名尚能活动的朱衣傀儡,跌跌撞撞出了山洞。
这天崩地裂的动静中,黑龙早已风驰电掣,杀入枉死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