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龙威势镇住的众修士仿佛也看出了端倪,再度袭来。
展长生忙亦步亦趋,靠上前道:“谢师兄宽弘大量,不如一道饶了罢。”
展龙嗤道:“总在这城中,一起收了就是。”
展长生不知他如何这般平静,却也不肯去胶葛,只冷冷横扫一眼,便取出怀里的棉线团。那线团乃以展长生神泉淬炼,故而不惧烈火,他将线团一扯,寻到了离开冥界的出口,便跪下紧抱住黑龙颈项,促声道:“师兄,莫再担搁。”
那石碑一入灵魂群中,如鱼得水顶风而涨,化作顶天登时一尊石碑,朝四周放出夺目银光,顿时蚕食虹吸,源源不断将四周灵魂吸入碑中。
他还是涩声道:“我是何凉夜,为何偏生逼我……”
伏麒许是发觉到他视野,不由转过脸去。
那白影道:“小生名唤何凉夜,永昌王都人氏,数百年前误入三途河时,得了那宝贝,固结河水阴冰,炼出人身,便留在此地一心修行,从不问外事……不料本日却遭此横祸。”
展长生俯在黑龙颈后,火光外厮杀惨烈,他置身此中却安然无恙,全不受半分影响。只见黑影阵阵烧焦消逝,黑龙吼怒前行,如入无人之境。
黑龙便回旋在枉死城上空,远处天涯黑压压阴云缓慢翻卷靠近,城中却也涌出无数战将,抢先一人身披乌黑战袍,眼若铜铃,须发箕张,骑一头黑底白纹异兽,手提狼牙棒朝黑龙杀来,声若洪钟,响彻枉死城上空,“狂徒!你擅入三途河时不与你计算,现在却愈发得寸进尺,到我枉死城抢魂来了。杀你一万次不敷解恨!”
展长生便沉吟不语,只听那何凉夜一味抽泣,展龙不耐皱眉道:“聒噪。”竟手指微收,不待展长生开口,一团赤红火焰高耸而生,将那惨白霜影淹没此中。那白影一声惨呼,转眼便化得干清干净,半点不剩。
足下峡谷荒漠、高山深渊飞速后退,过了半盏茶工夫,面前地平线便遥遥闪现出一座城池来。
展长生恍然大悟,便将镇魂碑朝城中猛力一掷。
随即展龙怒道:“不过一点美色,你又何至于*熏心,摆荡起来,好久未曾经验你,皮痒了不成?”
顷刻间,统统归于沉寂。那美人木然立在原地,仿佛风雨飘摇中一片破布,端丽表面如冰雕熔化,水流自他清绝锋利面庞滑下,有若两行清泪,一点一滴,落在三途河滩的冰冷卵石上。
展龙便抬手,悄悄在他头顶一敲,斥道:“油嘴滑舌。你可知冥界八十八层,稀有百冥将镇守,此时不过入口,你便趁我不在,单独搞出这般大动静,可当真是嫌命长了不成?归去再同你算账。”
不幸那陆公子回过神时,三途河边早已一片沉寂,再无人问津。
这天崩地裂的动静中,黑龙早已风驰电掣,杀入枉死城当中。
展长生仓猝追上前去,一枪将那碎片扎上天上,金光丝丝缕缕胶葛而上,化作无数金线,将那碎片紧紧捆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