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惊吓后,无人再敢开口,唯有那禀报的侍卫跪着等了好久,方才硬着头皮道:“庄主,那东北角……”
展长生又发挥风刃,将那木莲根部的泥柱斩断,只在根系外留了一截泥土,立时放入装盛灵药的大玉匣中,扔进乾坤戒。
照空哈哈大笑,赞成般在乐安臀侧悄悄拍了几记,他笑得畅快,眼神却极冷,又道:“言之有理,这巨妖连个刚凝脉的小修士都抓不住,若连肉也老了,当真是白养了好久的废料。细心看着火候,莫要烤老了。”
这景象终是叫他忆起宿世的传奇话本故事来,那天生反骨,打上天庭的齐天大圣,难道也被一座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终究还是依托圣僧玄奘脱手,方才得以摆脱。
却不料流尘一个小小失误,就引来大祸。
照空笑容愈温和,眼神便愈发冷,抬起手掌,悄悄拍打那侍卫脸颊,“既然晓得,为何一向跪着不动?”
不幸乐安一世脆弱,修炼无成,至今不过二阶修为,划一凡人初筑基罢了,若非得了庄主仙药,单凭一己之力尚不能化形。
那喊声回荡在殿内,凄绝惨烈,饶是那管事夙来不忿这兄弟同他争功,此时亦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来。
灵力又断一次,他皱眉道:“为何不能连根拔起?”
噼啪一声迸裂脆响声起,照空竟将那铁木合铸的贵妃榻扶手掰碎,面上却还是笑容风骚,眼神如水,顷刻间,殿内众修大气也不敢出,个个低头不语,唯恐祸事落下。
照空亦是笑道:“如此甚好,快去快去,切下一块给我心肝尝尝。”
乐安失声惊叫,奋力挣扎,却无从躲闪,眼看就要被火苗吞噬。说时迟,当时快,忽闻那红褐巨怪一声吼怒,竟生生将半个身子自钢索监禁中扯破开来,一团血淋淋肉块已看不出形状,只下垂挡在乐安身前,将他自火炉前撞开。
这来世之刃乃是斩龙枪的一部分,故而这小人天然也是师兄展龙的一部分,约莫是展龙的一片元神。
展长生自是早已把握木简离了原地,只转头略扫一扫,却只见无数腐尸往空中涌出,虽看着触目惊心,却远非劲敌。
乐安还是跪在地上,一面叩首一面要求:“庄主,庄主,流尘他夙来忠心耿耿,求庄主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遇……”
他再度凝神静气,结出十余条纤细灵力细丝,自那黄弓足子同莲蓬裂缝处悄悄钻探挤入,交叉成网,一点点将那粒莲子扯拽出来。
管事才应下,又有一名身披盔甲的侍卫脚步沉重,仓促突入殿中,在那火炉法阵旁跪下,肃声道:“庄主,东北角晶壁有异动。”
乐安面色摆荡全然落入那白胖管事眼中,那管事方才心对劲足,退了下去。
木莲夙来只结九籽,且颗颗犹若碧玉珠普通动听。但是此时这木莲中间却多出一颗金光灿烂的莲子,便是来世之刃的本体,木莲将其监禁此中却也有个好处,便是年年代月对峙净化,硬生生将那魔龙遗留的真血龙魂剔除了大半。将其交给展龙,自会如虎添翼。
展长生便召出木简,立在其上,又取出许文礼借给他的隐身腰带,系上,随背工持阵盘,环抱木莲布下了一个二阶的土刺阵。
那美人方才还是承欢娇有力,眼下倒是骇到手足有力,他只得粉饰住心头错愕,奉迎在照空怀里磨蹭,“乐安谢过哥哥,只是这鱼烤得太久,只恐肉老了,嚼不动。”
小人皱眉:“你莫非真想招惹魔神?”
那管事面如满月,白白胖胖,一双三角眼却透着狡狯,不时乱瞟乱看,现在正阴狠瞧着乐安,面上却笑得有若弥勒佛普通驯良。
照空已迈步靠近,纡尊降贵在那侍卫面前一蹲,笑吟吟问道:“那东北角有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