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截土刺失了木莲压抑,仿若喷泉普通狠恶喷溅到天空,顿时群山颤抖,黑云滚滚压来,本来干净的空间立时腐臭满盈,毒雾分散。
展长生一时怔愣,只得道:“时也,命也,运也。”
此时纵使满腔仇恨,却又过分害怕照空血腥残暴手腕,只得低下头去,咬住本身烧得焦黑的右手,压抑下哭泣痛哭与仇恨,只留下细细喘气声。
乐安同那章鱼妖流尘并非亲生兄弟,而是结义的海妖,他二妖昔日在东海孤苦无依,误打误撞进了青元瑶池,也是一心高兴,误觉得得了大机遇,故而断念塌地跟随照空。
那管事面如满月,白白胖胖,一双三角眼却透着狡狯,不时乱瞟乱看,现在正阴狠瞧着乐安,面上却笑得有若弥勒佛普通驯良。
照空亦是笑道:“如此甚好,快去快去,切下一块给我心肝尝尝。”
斩龙枪三枚副刃之一的来世之刃,便被这木莲囚禁在莲蓬以内。来世之刃有斩循环,断但愿之威能,却终因离了枪体,没法自如行事,又被这天生纯洁之物压抑,五百年来竟没法摆脱。
那小人亦是略略敛眉,深思道:“巡查侍卫清楚说过此地弹压了一个极凶暴的魔神,怎的不见踪迹?莫非弹压日久,在地下被腐尸吃了不成?”
那美人方才还是承欢娇有力,眼下倒是骇到手足有力,他只得粉饰住心头错愕,奉迎在照空怀里磨蹭,“乐安谢过哥哥,只是这鱼烤得太久,只恐肉老了,嚼不动。”
照空享用完怀里美人,恰是满足之时,表情稍有好转,便挑眉瞅着被一根金红钢索悬吊在侧殿梁上的红褐色妖物。大小同两人合围不异,形状约莫是章鱼模样,一头扁圆,另一头分叉成八条触手,根根粗细分歧,此时最细弱的一根却自中间被扯断,破布普通有气有力垂下。因其离水已久,又被其下火炉烘烤,绯红外皮被烤得发干紧皱,裂开成蛛网般裂纹,暴露深红干枯的血肉来。
惨白火焰顿时上窜,将流尘残躯烧得干清干净。
照空被他一推,顺手松开,银色小刀同肉块落在空中半幅火狐皮上,便将那赤红无瑕的外相感染了些许油污。
那青色旱莲名唤无垢木莲,本生在仙界,不知何故流落入这瑶池,性属木而善干净污垢,方才在这片尸山血海中斥地出一片伶仃的无垢空间。
照空已迈步靠近,纡尊降贵在那侍卫面前一蹲,笑吟吟问道:“那东北角有何物?”
照空垂目看他,腔调转了温和,亲手用银刀扎一块烤肉,送到乐安嘴边,宠溺道:“心肝,你先尝尝。”
这景象终是叫他忆起宿世的传奇话本故事来,那天生反骨,打上天庭的齐天大圣,难道也被一座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终究还是依托圣僧玄奘脱手,方才得以摆脱。
侍卫立时回道:“禀庄主,东北角,万尸山中关押了十恶不赦的邪魔神!”
展长生便召出木简,立在其上,又取出许文礼借给他的隐身腰带,系上,随背工持阵盘,环抱木莲布下了一个二阶的土刺阵。
展长生又发挥风刃,将那木莲根部的泥柱斩断,只在根系外留了一截泥土,立时放入装盛灵药的大玉匣中,扔进乾坤戒。
便有一名朱衣侍从起家,本应玉树临风,萧洒蹁跹的去处,却格外生硬。他有如未入道的凡人普通举止痴钝,自桌案上取了银盘,又取银刀,站在法阵以外,吃力批示银刀割肉,银盘接肉。
照空眼神又冷下几分,连笑容亦是有些减淡,他道:“不识汲引,罢了,拿影蝥喂他。”
灵力又断一次,他皱眉道:“为何不能连根拔起?”
这庄主还是笑得温和,垂目看跪在脚边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