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身影一晃,便不见踪迹,唯有乌黑火苗悬停半空,凝实得有如一块极热的岩石。
展长生心道,果然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可算到本少爷发威之时。
展长生才欲腾身避开,却被展龙按住肩头,厉声喝道:“不过几块岩石,何足惧之。你也冲。”
朱雀峰崩塌殆尽,高山沦陷成一片炽烈刺眼的岩浆大湖。这极淡的水膜便稠浊在碎石中间,沉入岩浆深处。
固然如此,他仍旧分出一缕灵力,在二人身周伸开一层极薄的水膜,犹若剑域普通,将二人护在此中,反对山石砸落、地火炙烤。
顷刻间,热度狂涌而出,偌大一间大殿内热气腾腾,几如炼狱。
仿佛岩块相互撞击、研磨,弘大响声回荡四壁。自石柱背面整齐现身的,乃是身高两丈不足,通身赤红的石像卫士,脸孔雕镂得刚正呆板,手执长矛,身披铠甲,眉宇间森严威仪自现。
展长生见他神采沉郁,等了半晌才道:“师兄,只要寻回统统碎片,或是缉捕到知情者,一问便知。”
展龙立在原地,眉心紧皱:“莫非同我被三界追杀有关?”
山崩声还是震耳欲聋,展长生方才回过神来。他二人被压在巨石下方,展龙方才将他护在身下,他只得又昂首细心看向师兄,只见展龙双目又是乌黑一片,不管他如何唤师兄,此次竟全无反应。
二人又行了半盏茶工夫,面前便豁然开畅,只见一片空旷石洞中,赤红石柱摆布成排耸峙,犹若两列卫士,悍然保卫门路。
贰心知此时所感所受,不敷展龙身受的万一,展长生却不敢同他分享,只得分开二人印堂贴合,却反倒侧头靠近,轻柔贴上展龙双唇。
展长生被这含混行动抚得耳根微红,不敢诘问展龙企图,只得轻咳一声,同他并肩而行。
展龙双瞳重现了腐败,展长生亦觉一股无穷无尽的清爽力量自丹田滋长,贯彻身心。他便长啸一声,水膜顿时暴涨成青色水龙,撞开沉重熔岩,直冲天涯。
屠龙幻影却还是怒道:“罢了,长生,去石龛中取卷轴来。”
展长生后退几步,避开那酷热,却见自石龛内冲出一团几近乌黑的烈焰,又以烈焰为中间,变幻出一个庞大人影。
展龙一言不发,只垂首不动,展长生眼角却窥到他手背上青筋隆起,却不知是气愤抑或冲动。
展长生只觉灵力耗损如冬雪遇了酷烈夏阳,水膜转眼就被炽烈岩浆腐蚀得摇摇欲坠。展龙吮他津液,将他紧紧扣紧在怀中,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他只得奋力将展龙推开些许,接连取出灵石汲取灵力,经脉中的灵力犹若滚滚江河,奔腾不息。
展长生悄悄咬牙,却还是道:“副刃拯救,是为施恩;结下血契,是为威胁。师……斩龙恩威并施,我二人现在不得分歧命共运,此中各种庞大启事,一言难尽……是以……”
展龙却不回他,只是站起家来,立在一旁,又道:“长生,来拜见师尊。”
屠龙幻影大声嗤笑,已在半空盘膝坐下,胸膛一点玄色火焰烈烈闪烁,犹若黑莲花盛开,映照得这虚影不时闲逛,又道:“副刃为聘,血契为盟,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既然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何必嘴硬?”
顷刻间,只听足下石板隆隆振动,整座朱雀峰顷刻间崩塌开裂。展长生足下顷刻间裂出一道深长裂缝,展长生一时不稳,眼看就要跌落,只觉手腕一紧,已被展龙紧紧搂在怀中。
门路绝顶,便见一座石龛,呈赤金之色,在一片火红中闪闪动听,尤其夺目。
展长生再依言而行,缓缓将卷轴展开,四个古篆大字便缓缓自羊皮卷最右边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