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神泉涌入展龙躯壳以内,竟将燃烧得愈发畅旺的红莲业火浇灭过半。
现在斩龙枪在手,展长生倒是蓦地间生出无穷勇气,大喝一声,两手紧紧紧握枪身,反倒迎头冲上去。
山崩声还是震耳欲聋,展长生方才回过神来。他二人被压在巨石下方,展龙方才将他护在身下,他只得又昂首细心看向师兄,只见展龙双目又是乌黑一片,不管他如何唤师兄,此次竟全无反应。
顷刻间,一声清越龙鸣悠远震响,展龙耳边的锋利噪音顿时消逝无踪。
枪尖划出一道光辉金光,将那猩红石流硬生生破开一个破口。
顷刻间,仿佛清泉淋在炽烈炭火上,炽热焦灼直冲胸臆,展长生紧皱眉头,却还是任凭展龙汲取压榨,展转吮缠。
屠龙神仙的虚影此时却轻啧一声,视野落在展长生身上,“斩龙,好久不见,你这冷血冷情的非人魔物,竟肯同凡人结为道侣,我不在这些光阴里,究竟生了多少剧变?”
展长生尚在怔愣,展龙却已跪在那人影跟前。
展长生才欲腾身避开,却被展龙按住肩头,厉声喝道:“不过几块岩石,何足惧之。你也冲。”
屠龙身影一晃,便不见踪迹,唯有乌黑火苗悬停半空,凝实得有如一块极热的岩石。
不过斯须,先前的搏杀战役喧哗便转为沉寂,展长生望向满地的猩红碎石块,只觉一颗心咚咚狂跳,气喘短促,灵力在经脉中运转得愈发快速自如,却分外有种六合间任我纵横,无所不能的称心升起。
神国以内,守在神泉边的神仙忽的手腕一抖,瞪大眼望向泉眼。安稳流淌的清泉竟断了一瞬,又若无其事汩汩涌出。
屠龙幻影大声嗤笑,已在半空盘膝坐下,胸膛一点玄色火焰烈烈闪烁,犹若黑莲花盛开,映照得这虚影不时闲逛,又道:“副刃为聘,血契为盟,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既然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何必嘴硬?”
二人又行了半盏茶工夫,面前便豁然开畅,只见一片空旷石洞中,赤红石柱摆布成排耸峙,犹若两列卫士,悍然保卫门路。
神王现在愈发喜怒无常,令得神宫中大家自危,若非局势告急,绝无人胆敢打搅他安睡。
他身姿矫捷,形如鬼怪,斩龙枪使得更是得心应手,如臂使指,常常攻其不备,不过一炷香工夫,将这群力道刁悍、体格坚毅的石像一一击碎。
人影若隐若现,却还是显出魁伟身形,贲张的铜色肌理,黑发披垂如烈火张扬,面庞如同刀削斧凿,锋利非常。双目森冷且狂热,是个孔武有力,凶悍实足的三十岁男人,依罕见几分眼熟。
展龙却不回他,只是站起家来,立在一旁,又道:“长生,来拜见师尊。”
展长生只觉手腕陡振,更是催动满身灵力,倔强前刺,竟将劈面冲来的两丈石像当胸刺穿一个大洞。
屠龙神仙道:“斩龙枪被显王的魔龙血所污,是代本座受罚。故而本座殚精竭虑,才想出这个别例,门徒,今后斩龙枪就是你的任务,万勿推委。”
不觉间地穴竟又被冲开数个,丹田内一阵似凉乍暖的温和水雾固结成水滴,灵力回旋,竟模糊有结为金丹的迹象。
展长生只觉耳畔巨响炸裂,震得他神识胀痛难忍,呼吸间俱是焦热烈焰的滋味。展龙却更受涉及,只手臂收紧,将展长生紧紧监禁臂弯之间,几欲将他骨骼勒得作响。
这等奇事前所未有,那神仙朝摆布张望,见无人留意,便缓缓捡起掉落的竹勺,持续盛水。
展龙立在原地,眉心紧皱:“莫非同我被三界追杀有关?”
展长生再依言而行,缓缓将卷轴展开,四个古篆大字便缓缓自羊皮卷最右边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