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当然委宛,言下之意却半点不委宛,凡事该当互惠互利,若展长生能得好处,潘辞天然也能从中获益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忙到吐,然后电脑被偷了,周五临走时,包又被同事锁柜子里,钱包啊卡啊全取不出来……这是天意逼着我宅家里码字啊……
这必然是奖惩otz……我对不起你们otz持续码字去了tat
银色蛛丝般的灵力细丝,唯有一条略微暗沉,在成千上万的灿烂宝钻当中保持十二颗,通向最中间的巨大粉色宝钻。
唐国二十年,永昌十六年,入道修仙至今,尚不敷十年。
庄周梦蝶,孰真孰假,若当真计算起来……却何必去计算?更遑论此人竟是以生了怜悯,继而要与他结为道侣?当真好笑。
潘辞见他神采,缓缓又道:“屠龙神仙昔日交战四野,横扫八方,风头无两,却树敌很多。但是他有斩龙枪在手,气力无人可及,天然不惧。斩龙枪现在认你为主,诸多恩仇因果,自也紧随而来,却远非你眼下所能对付。长生,今后你的费事便如滚雪球普通,只会更加毒手。”
展长生道:“你有过阵图,也会迷路不成?”
展长生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那结晶精美绝伦,美不堪收,却转眼化作了一滩净水。
那幼雕瞥见乍然缩小的仆人亦是无措,待扑入展长生怀里却不得,只得立在地上,盘跚迈动一对银爪,凑得近了,便将毛茸茸鸟头靠在展长生肩头眷恋厮磨。
潘辞道:“在他乡,做异客,无根无系,无牵无挂,不复见父老乡亲,那边寻昔日同窗?天下之大,无处为家。”
这两名修士皆已凝脉,能御风而行,足下不过堪堪沾到一点雪粉,便翩然掠过。二人形如惊鸿,风驰电掣,数十息工夫便闻声远处传来厮杀打斗,与野兽吼怒声,白雪上点点嫣红血迹,触目惊心。
展长生望过几眼,便已辩白得明白,那条贯穿向中间的暗色线恰是引线路索,至于那三处青白光芒之处,潘辞却解释道:“恰是我等散落之地,现在三处闪光,想来我二人虽在一起,大展道兄与我师弟,却各自落在了别处。”
许是因这建议过分匪夷所思,展长生不免发笑,潘辞却还是肃容,为他一一阐发清楚:“我外祖家道固然式微,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潘氏却合法盛时,大周的国师潘元奇,恰是我三叔父。长春派门徒不敷千人,却个个俱是剑修,气力可谓大陆俊彦。”
潘辞见他肯听,便放下几用心来,竹屋外透入泛绿的阳光,一派落拓欣然的绿意,潘辞腔调愈发温和,续道:“长生,修仙是小我事,却并非小我事。”
潘辞跟着半堵竹墙落地,竭力站稳,却已被水弹淋了满头满脸,衣衫尽湿,狼狈不堪。那贵公子玉树临风,何曾有过这类失礼之态,不顾生机,仓猝掐个法诀,将一身水汽迫得干清干净。
展长生收了阵盘,便沿着茫茫青竹林中一条羊肠小道,往山顶行去。潘辞无法,却只得跟从他身后。
潘辞立在三步开外,垂目看他,直欲抬手触碰展长生清俊脸颊,见他眼神冷冽时,便只得隐而不发,只道:“阿礼喜好你。”不待展长生开口,又道:“我胜他百倍。”
展长生还是立在竹屋门口,风过叶动,如泣如诉。清楚有风翎衣护体,他肩后与背心却仍起了几分萧瑟寒意。
沉吟半晌,展长生才又道:“潘道兄此言,委实匪夷所思。”
展长生却不肯再开口,只顺势挣开潘辞手指,抬脚迈入山顶团团光雾当中。
潘辞亦是神采严峻,取灵剑在手,还是护在展长生一侧,沉声道:“这望山阵连接了一万零八百个异界,我也不能一一刺探清楚,长生,万事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