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忆起另一件事来,又问道:“方才那句诗,最前头几句,潘道兄可曾记得?”
展长生亦是挂记,折身行至门口,远眺屋外竹林。极目以内俱是成片翠绿欲滴,层层叠叠,铺展至远方,犹若竹海涛涛,无边无边。
待展长生收回灵力时,潘辞那惨白神采便有所好转,他长舒口气,却皱眉道:“不知阿礼同你师兄去了那边。”
不知过了多久,中间一只暖和大手伸过来,展长生发觉,顿时紧紧握住,那人便顺势一拽,两人紧紧相拥,那风波方才停歇,两人顿时落空凭依,突然朝下落去。
先前他二人一起行来时,四周沉寂,除却风吹叶动,竹海起伏外,竟听不见半点旁的声响。
展长生一人立在高处,又故伎重施,再垒起两座高台,送那师兄弟离开战圈。
下落之势甚猛,二人灵力竟半点不起感化,那人却生生在半空转了一圈,后背落地时,还是将展长生紧紧护在怀中,生生做了肉垫。
展长生见他安然,反倒多生了几分惭愧,却仍旧是悄悄并拢两指,搭在潘辞腕间,一缕细弱灵力谨慎翼翼顺经脉游走。
潘辞不语,却只是迈步走向展长生,一面自怀中取出件闪烁青碧光芒的物事来。
微弱吸力兴旺涌来,展长生不由自主,连同展龙一道被吸入那扇门当中。
展长生一噎,竟再开不了口。
他便右手持灵剑横过甚顶,左手掐法诀,连换指模,顿时一波接一波灵力自四周八方凝集而来,缓慢紧缩至潘辞灵剑当中。
这便是默许了。
一时候热雨白烟覆盖阛阓,群兽群禽皆是哀鸿遍野,吼声不竭。
沉寂室内,却又缓缓响起潘辞的清冷嗓音,道:“我外祖家姓唐。”
潘辞目亮光了一亮,旋即暗淡下去,任凭展龙提着衣衿,苦笑道:“此乃我外祖家传的仙诀,展龙道兄如何竟识得?”
潘辞不言,只是撩起袍袖,翻转手腕,搭在一旁几案上,全部全然信赖的模样。
展长生皱眉,神识四扫,竟不知为何灵力运转凝涩,举步维艰,他神识分散竟不敷十丈周遭。
展永内行指紧扣,颤声道:“潘道兄那位娘家先祖,尊讳但是单名一个寅字?”
不等展长生唤那二人躲闪,大地再度震颤轰鸣,竟自那阛阓的大街中间裂开,裂开处犬牙交叉,形状可怖。有自此中霹雷隆升起金色巨门来。
潘辞先是暖和看他,待忆起那阙诗时,神采却垂垂凝重起来。
那些凶禽猛兽仿佛晓得短长,愈发吼怒得短长,石柱下是群兽冲撞,石柱顶上,众飞禽更是抛下其他人不顾,漫天冲下,只尽力进犯潘辞一人。
他收了阵盘,道:“快走……”
展长生心头奇特,却毕竟记得潘辞的恩典,俯身将他搀扶起来,“未曾。此地是……”
潘辞肃容道:“并非如此,传闻先祖曾得遇一名修仙前辈,以武入道,极其刁悍,便是神王也不放在眼里。那位前辈爱武成痴,却自枪法里贯穿出一套百兵诀。传闻是以枪化一百零八种兵器,发挥时能力绝强,有惊六合泣鬼神之功。我那先祖同那前辈皆为好酒之辈,极是投缘,故而蒙前辈不弃,赐了一套天弓诀。只可惜仙诀保存至今,也只未几余余几个零散招式罢了。”
展长生又如法炮制,要以水蒸气大炮轰击群兽,只是他现在凝脉修为,远非昔日竞技台上那般点到即止的参议可比。水膜垂垂鼓胀成小山包大小,乍然间裂开无数藐小洞口,炙热白气仿佛利箭挤压射出,竟将几头首当其冲的凶禽当胸刺了个对穿。
展长生道:“毛毛,你且在此地巡查一圈,完整搜刮,寻觅我师兄同阿礼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