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看了身边的钱三娘一眼,看她头埋着,大口大口的刨着饭菜,连吃几碗一向不断。她中间的李如婉亦是埋头苦吃,不时灌一口茶水出来。
曾有遇哼了一声:“算他们命大。”
近午,又是如雷的马蹄声响起,一群群延绵不竭的马队奔涌而来,这些骑士,个个罩着深红色的羊毛围领大氅,一色乌黑的铁盔铁甲,仿佛向前挪动的钢铁大水,倒是杨河领军到了。
应当不是山东的官兵,他们不说浅显的营兵,仆人也大大不如面前锐士,不然鞑子也不会长驱直入,诸城皆陷了。
李如婉站在她身边,亦不竭喘气,喃喃道:“辣块妈妈,好多的金子银子。”
固然他们佩服杨河,愿千里迢迢随他来兖州冒险,然终究能不能取到金银,世民气下惴惴。
曾有遇坐不住了,号召队中的甲长伍长到殿堂说话,他皱眉说道:“兖州路的鞑子不是在攻掠青州府与济南府吗?他们集兵南下,想干甚么,不会又想攻邳州吧?”
冯遇圣道:“曾队长,小人给你先容,这位是我盗窟的头领魏应嵩魏爷。沂州城破后,小人幸运逃了出来,得遇魏爷众兄弟,才得存活。”
所即将士都是看得目眦欲裂,深深的仇恨,杨河咬了咬牙,一起行来,诸城皆毁,百姓屋舍成灰烬骸骨。只可惜此行时候有限,不能收敛死难者尸身。寒冬腊月,埋葬骸骨也非常困难。死的人太多,更埋不过来。只能待清兵退后,由本地的官员收敛。
渐渐的,金饼与银锭堆成了小山,乃至中间另有一些银光闪闪的银冬瓜,每个都沉重非常,需求两三小我才气抬过来。
进入城内,就见满目疮痍,塘湖并街路尸骨若山颠,到处是扑倒的死难者尸身,房屋成片的倾圮烧毁,有些至今余烬未灭,氛围中伸展着难以描述的焦糊味与臭味。
钱三娘看着金银,眼睛发亮,双目大大。
杨河叹了口气,进入山东各城后,就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
为首骑士则驻马泗水桥边,身边一队人不动,作为驻队,防备与声援的感化。
年青人赶紧喝了一口,滚热的汤汁下肚,胃中暖暖的,精力就一振。
府河上有中御桥、东御桥、西御桥等十二座古桥,昔日这里商家鳞次栉比,茶馆酒坊、银楼钱庄、日用百货应有尽有,特别中御桥一片为兖州城最繁华的处所,此时皆成灰烬瓦砾。
此苑固然被劫夺严峻,但没有烧毁,能够很好的安息住人,特别安排杨河的中军官与保护队绰绰不足。
曾有遇摸着下巴:“鞑子去西南何为么?还不是小股的哨骑。听那魏应嵩说,他们看到很多股的人马,都是白甲马甲,另有蒙前人的马队,他们……莫非?”
汤河图向曾有遇禀报,瓮声瓮气:“队长,我等在西面防备,看那几个鞑子白甲马甲爬上了山,但最后又下去,骑马走了。”
看着面前如山的金银财宝,杨河放下心来,但想起朱以派宁肯将金银埋在地上,也不肯意出金犒劳将士,不由恨恨骂道:“真是鼠辈,猪头!”
那魏应嵩不明以是,慎重拱手:“多谢曾队长,多谢众位将军救了我等性命,魏某没齿难忘。”
昨天下午雄师达到了邹县,安息一晚,近中午,就到了兖州府城。
城南为住民区,三纵三横的街道,因为是新扩的兖州城区,低凹地较多,水塘湖泊星罗棋布。
曾有遇笑了笑,叮咛部属搬来一个马扎,让那魏应嵩坐下,他笑道:“你们很勇嘛,几十个鞑子白甲马甲,偶然数千官兵都不敢一战。你们伏击时不过二十几人,竟也敢设伏?”
他看着世人:“我等千里迢迢来到兖州,就是为了取金。朱以派这个猪头,不肯出金以犒死士,却将金银埋起来。幸亏我晓得他的埋金地点,吃过饭后,除四门留下需求的人手防备,余者都随我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