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一人笑道:“当罚上三杯!”
白素贞也觉留之无趣,却又不免担忧许仙,踌躇起来。这也是她千年以来交游不广的启事,修道者多为男人。她一则为妖,二则为女子,这类事老是搭不上边,若要她奉酒一旁却又分歧她的情意。
法源方丈发青的神采也不由红了一红,若论佛法禅意,许仙当然是比不上他。但要构成极好的诗词,却非得又极高的笔墨功底才行。猝然之间,哪能想得出与许仙的诗相提并论的诗句。
小青看向白素贞,白素贞却望向许仙,许仙考虑了一下,也使大雷音术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此语一出,寒山寺的晚钟却又翁然作响起来。
那满脸笑容的老衲,闻言更是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我等正在论诗,就送了个现成的诗仙过来,当真是天幸。”上前拉住许仙,要留之共饮。
不由同白素贞对视一眼,都是忧心,这三人明显看出了小青是妖怪,乃至那名为觉远的知客僧,大抵也瞧出了一二,才叮嘱他们不要开口。
许仙道:“恰是鄙人。”
那小僧接着灯笼一瞧,竟然是五十两,接过在手中展了展,确切是真的,忙道:“施主美意,此事小僧不能做主,请稍带半晌,我这就去请做‘知客’的师兄来。”
许仙将桌上的酒饮了一杯,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莫使有灰尘。”三僧又欲开口,许仙又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
许仙不由感慨,这寒山寺的范围远不及灵隐寺,但这和尚的本质却涓滴不差,行事甚有章法,真是可贵。
三人跟着觉远,绕过一面矮墙,进了一片天井当中。却见一株庞大的松木之下,三位老衲围着一张石桌。桌上酒菜齐备,仿佛正在喝酒为乐。
跟着这僧侣,在寺中的小道行着,寺中甚是清幽。固然有些反面本意,但能在实地上睡一晚也赛过在船上摇摆。只是行过一片林木,远远却听鼓噪声传来。
月光将大地照的透亮,仿佛染上了一层银霜。三人凭着月色,听着钟声。直行到庙门之前,“啪啪啪”的一拍寺门。
笑面僧道:“好,她们若也是此道中人,我当罚酒三杯。”饮了杯酒,开口便道:“独卧重岩下,蒸云昼不消。室中虽暡叆,内心绝喧哗。梦去游金阙,魂归度石桥。抛除闹我者,历历树间瓢。”然后瞧着白素贞,等着她对诗。
小青道:“你还不让我们说话,却有人大半夜在这里喧华。”
小僧道:“寺中端方,本寺早晨不得开寺门,不管是要借宿还是旅游,都施主还请明天再来吧!”
那笑面僧却不肯放手,许仙运了金刚之力,竟然拉之不动。那僧道:“这位师弟定然是觉得我们小瞧这两个女施主,分歧佛门划一之道。我们在这里谈诗论道,她们又不解其意,倒不如远远避开,反而落得耳根清净。”
想也不想,开口便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心中却知这是标标准准的禅诗,此中多含醒世劝戒之意,算是对佛门经义的浅显化与简介化,不是平常和尚做得。但他着恼他们轻视于她,才不由辩驳。
这时一个声音道:“哈哈,法源,这倒是你着了相了,佛门净土,众生如一。哪有甚么妖物啊!”
许仙道:“是过路人,想到贵寺借宿一晚。”
金圣杰本也想随行,但委实太困乏了,不明白面前这三人的精力是哪来的,打个哈欠,由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