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仆诚不忍,上前安慰道:“想不起来也可再问,不必焦急的。”
想至此节,陆幽全神灌输,早已防备,只是那年青和尚突的身形一顿,面色难堪,满身金光散去,卍字佛印堕入空中,不见踪迹,面有为莫非:“哎呀,糟啦。”
陆幽心头一紧,这老秃驴遣小秃驴来果然是来杀人的,他身为玄镖镖师,天下玄士皆是敌非友,此一出世,天下有玄门妙手晓得也在道理当中,如万马庄上那唤作韩愈的玄士。
王仆诚也才赶来,听得这和尚是陆幽老友,兰庆风既已承诺,当下引介道:“徒弟,快请进。”
年青和尚见人不信,急得满头大汗道:“俺就是走了十七年了,徒弟说削发人不打诳语的。”
屋内呆立好一阵,年青和尚摸着脑门瞧着陆幽为莫非:“想不起来了,陆施主莫要焦急。”
“好和尚,年纪悄悄,自称佛祖弟子,当真大胆。”陆幽忽的厉声道:“莫不是诓我。”
年青和尚填报肚子,擦了嘴道:“从俺坐船起,俺来这里用了十七年啦。”说罢两眼直勾勾盯着桌上酒坛。
兰庆风瞧得风趣,笑道:“小徒弟吃肉,想来也喝酒了。”
陆幽闻听,略一思忖,抱拳道:“谢了,小徒弟好走。”
“好了好了,小徒弟,我不跟你争了,喝酒。”兰庆风见和尚叫真,将酒坛递了上去。
年青和尚见到酒坛,立即将方才之事抛诸脑后,尽管豪饮,不消几个眨眼的工夫,一摊子陈酿尽皆下肚。
年青和尚忽的神采黯然,落泪道:“俺坐船到了陆上,一起走来的。”
忘了禅语也可杀人,世人见年青和尚固执于此,定要想起阿谁禅来,哭笑不得,这和尚未免太实诚了。
这和尚神采朴拙,不似作伪,陆幽好笑,这年青和尚是迦叶,那这和尚徒弟莫不是佛祖了么,小和尚全偶然机,看来是这老衲人离经叛道,自比佛祖,才让他徒儿叫了这个法号。
兰庆风讶然道:“你认得这小和尚么。”
这佛门世人乃是世外之人,比起平凡人来,更易晓得天下最贵重之物,不若扣问一番,说不定能知挽救玄海之物,陆幽问道:“你可世上最贵重是甚么。”
那张天生带来的兽皮倒有记录,蓬莱远在外洋,但距此万里之遥,这小和尚见面却似早就认得他,陆幽皱眉道:“你认得我么。”
一阵风卷残云,酒肉相伴,年青和尚吃的不亦乐乎,忽的昂首瞧得世人盯着,不免脸红苦道:“我这一起走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顿好酒,饿了好久。”
“不成不成。”年青和尚脑袋摇额似拨浪鼓,神采焦心道:“这事情瘫不得,我做完了,还得回禀徒弟呢。”
年青和尚见陆幽面带喜色,一时不知所措,慌神道:“俺徒弟就是这么叫的,从小到大,俺就叫迦叶。”
年青和尚苦着脸摸着脑门苦道:“我这一起走来,只顾赶路,竟将徒弟交代的阿谁禅给忘了,徒弟说定要先说了禅,才气行事。”
兰庆风听得惊奇,走了十七年,这和尚面嫩,清楚也才十七摆布,岂不是从一岁就走路了,这般大话也说的出口,不由皱眉道:“小和尚,你哄人么,十七年前你才多大。”
陆幽一时无法,这二人莫非比蠢呢么,但也觉路上艰苦,于心不忍,此一去十七年,再来又得十七年,到时恐怕他已死了,哪能轮到小和尚渡他去极乐天下,想罢,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来。
兰庆风扭头道:“上酒,管够。”
陆幽心中却全不思疑,他自小就能说话,且梦中见过阿谁自称神帝男人,这般光怪陆离他见过,这和尚一岁走路,也绝非全然不能之事,不过此时陆幽更觉这和尚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