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国、南越等不会为了一个春联,就与大梁真的兵戈相见,浴血相争,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而大梁反唇相讥,亦是道理当中,旁人指导不得。
“哈哈哈”,肃宗萧恪闻言,放心一笑,望向萧暄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赞成。这个边幅清奇,有礼有节,睿智机灵的侄儿再次入了他的眼,合了他的情意。
时候转眼即逝,春联风波后,国宴就在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浑沌劲里,挨到了序幕。
肃宗闻言,狠狠吸了几口气,一屁股坐回龙椅上,神采冷酷的望着低头不言的穆索尔,声音有些沙哑道,“灵曦尚且年幼,不便远行出嫁,还请贵国收回美意,另择别人。”
一时之间,大殿氛围一派诡异,分外固结。
这个对子,将那些摧辱大梁,企图不轨的邻国一网打尽,非常解气。虽说大要来看,似是获咎了很多人,为大梁无形当中树了劲敌,可也正如先前淳于千阳和穆索尔之言,一个本是矫饰文采的对子又何必大做文章呢?
萧灵曦文采出众,又天生丽质,乃是不成多得的才子,令无数青年魂牵梦萦,展转反侧。
被他族上门强行逼婚,这一国之君,的确颜面无存。
淳于千阳一愣,迷惑挑眉,倒是话到嘴边,又用力咽了归去,终究缩了缩头,没了后招,狼狈坐回席位,安循分分,行动一气呵成,涓滴不拖泥带水,前后行动,如此冲突非常,活脱脱一副“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
而穆索尔生性浪荡,好色贪酒,又仗着邶皇宠任,妻妾成群,夜夜歌乐,眼下怎肯放过这国色天香的公主。
“皇上息怒啊”,一旁的内侍总鄙见势不妙,从速出声提示道,陛下这大怒模样,怕是触了逆鳞,失了明智。
萧焕下首五步之遥,便是丞相蔡明和。这位擅弄权益,摆布逢源的重臣面上笑眯眯的,驯良安静,望着萧暄时一片奖饰之色,但是抽搐的眼角倒是将其本心出售的干清干净。他与荣王府的梁子不成谓不深,道一句冰炭不相容,都不为过。萧暄这般早慧,让他不得不生出一丝顾忌。
穆索尔闻言,却不慌不忙道,“陛下此言差矣,据我所知,梁朝新阳公主已过及笄之年,风华正茂,恰是该选夫出嫁之时,如何不能与我邶国攀亲?莫非说陛下另有所谋,不肯将才貌双全的五公主嫁于我。”
语罢,狠狠吞下一口酒,瞥了眼萧暄,悻悻坐下。
“嗤,你穆索尔是个甚么形状,世人皆知,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惺惺。明显一道貌岸然的小人,还要装出一副好人做派,真是恬不知耻!”眼睛赤红的瞪着穆索尔,脾气一贯火爆直率的成王爷忍不住的一拍桌子,指着其鼻子怒骂道。
反之再借着他们的所作所为,如果拿这个对子说事,不依不饶,岂不是自扇耳光?
萧灵曦也是他疼惜的侄女,从藐视大,豪情不比肃宗萧恪浅。
固然国宴中梁朝一向蒙受讽刺,不过在肃宗看来,倒是有着属于他的底线,穆索尔这番高高在上,如同号令般的要求,恰好狠狠地踏在萧恪埋没在心中那仅剩的庄严之上。
“灵曦侄女乃是当今圣上爱女,视若珍宝。陛下想多留在身边,晚些嫁人。穆索尔殿下如果强邀圣意,恐怕有失安妥”,萧煜目光扫过劈面那如虎似狼的邶国人,冷声道。
未曾失态的萧暄,早在穆索尔提及婚事时,身材便是止不住的痉挛,她生长至今,六年工夫,忆起的笑语欢声,莫不与萧灵曦息息相干,这位温婉可亲的女子带给萧暄的顾恤心疼,刻骨铭心。而现在却要其远嫁仇敌,萧暄怎能承诺?
言讫,穆索尔蓦地减轻了语气,威胁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