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摆了摆手,并不在乎,清风轩的才气不容置疑。
而其兄冀州刺史周放,更是可爱,为人奸邪狡猾,口蜜腹剑,多年前傍上朝中权贵,凑趣贿赂,游说拉拢,架空前任刺史,打压忠臣义士,终究登上了冀州军政首位,执掌处所,大肆搜刮,巧立税目,让百姓停业逃亡,走投无路,卖妻典子,苦不堪言。是故,不久以后,冀州传出一句顺口溜,“金子库,银子库,不及刺史的半府库。”
天蒙蒙亮,快燃尽的烛火旁,萧暄放下萧竹等人送来的谍报,揉了揉酸涩双眼,打了个哈欠。
“如此看来,这陈元稹倒是个可托赖的”,萧黎笑道。
“既没有合法由头,怎能随便抓人?你这是轻渎权柄!”
却说萧暄得了这些密信,一一扯开细看,一夜未曾合眼,及至天亮,方才勉强阅完,心境翻涌,百味杂陈。
“爷你又不端庄了,不过,你筹算如何打压他们?我们现在不能透露身份,名义上只是行商之人,怕是没有资格啊。”萧黎秀眉微蹙,她但是明白梁朝的昏官庸官放肆非常。
萧暄来回踱步,眼下把握的线索太少,毫无眉目。
“嘿,哪来的野小子,你官差爷爷的事也敢管?老子说他犯法,他就犯法了,哪来那么多来由!”男人一听,牛脾气上来,一通正理,鼻孔朝天,全然不把萧暄等人放在眼里。
“我们不便利出面,能够找其别人啊,昨夜萧竹送来动静,监察史陈元稹按旧例到达冀州,访查军政事件,考核官员政绩,我已派人修书一封,告之他真相,我们能够打他的灯号,先把这巴邑县令治了,开仓分粮,布施百姓,稳定治安”,萧暄考虑一番,定了战略。
听了丁璇的话,萧暄当下眉头一皱,不由回想起本来夜探府衙书房时,仿佛在角落的躺椅上确有见到一张兽皮,只是光芒暗淡,又偶然于此,并未多减轻视,不想倒是个线索。
周钱,字敛之,冀州刺史周放之弟。好游乐,无文墨,喜金银,爱女色,仗着家属之势,当上巴邑县令,任上端庄事儿一件未干,欺男霸女好事做绝,实足二世祖。
听着这一嗓子,世人都是一惊,赶紧奔将出来。
萧暄收起手中函件,事情的委曲她已是大抵了然,现在丁璇的事情没有明白的方向,而布施哀鸿之事迫在眉睫,得想个别例把周钱连带着周放给法办了,不然祸害无穷。
因为怕被背后里的仇敌盯上,清查不成,适得其反,她不敢进屋去记念,只能远远地望了住家几眼,逼回眼角的泪,忍痛分开,去了离镖局不远的茶肆探听,谁知阴差阳错之间,倒是撞见衙门里的官差聚在一起吃茶谈笑,不测听得他们讲那县太爷周钱书房里前不久添了块顶好的白皋比,毛色光鲜,墨色纹路清楚,背部模糊构成一个“王”字,大吉之象,乃是常日里可贵一见宝贝。
这二人正盘算主张之时,孙老夫的小儿子孙广倒是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口中大喊道,“爹,不好了,宁大嫂子一家出事了,衙门里的官差正要抓捕他们。”
“站住,站住,干甚么?没见官府正在办差吗?挤甚么挤?还不滚一边去,不然,一并抓了!”
这一张张白纸,记录着巴邑县令周钱等官吏的平生背景。
丁璇得了这个动静,非常震惊,因为她晓得父亲丁振山也有一块珍稀的白皋比,形状与那衙役描述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可这是她家的宝贝,为何去了县衙府邸,由此一来,可见那县令周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