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的一名才子姗姗而来。她身姿窈窕,落落风雅,上身穿淡紫色大袖合领印花短袄,下套红色印花厚底裙,足蹬白靴。不施粉黛的白净面庞微微泛红,如盛开的月季,惹人沉沦。两道柳眉下镶嵌着一双晶莹黑眸,闪着水灵灵的光芒,看似澄彻,又流暴露几分深意。两排细细银牙轻咬朱唇,抿起嘴儿,似有衷肠难诉。挥臂低首,如柳扶风,举步形似歌舞,自但是然,流暴露一股大师闺秀的风采。
“无妨无妨,侄女不顾车马劳累,能冒雪前来庆祝小女出阁,已是甚慰我心,同是一家人,何谈包涵?!”齐京笑着摆摆手,不甚在乎,又抬眼地望了望四周,靠近些许,轻声道,“文姗,此处喧闹,不是个说话地,眼下分开席另有一会,还请随我去后院安息。”
齐文姗闻言,面色郁结,心中不由哀叹,她这个三叔怕是得志至极,早没了为国为民的心气了。唉,有道是人在宦海人上人,逐出宦海人得志,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实际之境,莫过于此。
“有劳三叔顾虑,父靠克日并无大恙”,齐文姗轻柔地回了话,随后轻叹一口气,异化着些许无法,“只是登州政事夙来纷杂滋扰,父亲心忧百姓,整天繁忙,废寝忘食,精力量儿算不上好。”
“三叔,这事不能赖爹。当年他一心寒窗苦读,满腔报国之情,好轻易进士落第,拜了状元,封了官职,却不料入了宦海,四下碰鼻。那些年在永京郁郁不得志,见地了太多*肮脏,他日日苦闷仇恨,却又宣泄不得,久而久之,积怨成疾,大病一场,足足养了三个月。待身子稍有转机,就上了折子,调来这登州主事。他又何尝不知登州派系林立,权争不竭,要行政务,如履薄冰。可好歹远了都城,另有一丝喘气之机,又是名正言顺的一州之长,总得能为大梁的老百姓做点实事,如此而来,也不枉为官一场”,齐文姗半垂着头,语气里有粉饰不住的降落,念着老父齐贯现在满头银发,还在刺史任上强撑着,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到了夏季,即便屋里烧着炉子,重新到脚捂得密不通风却还是会时不时地冒盗汗,打寒噤。
三叔挑转了话,齐文姗也不再纠结,拭了拭稍稍泛红的眼眶,喝了口桌上的清茶,润润嗓子,道,“三叔,我彻夜从城外来,一起看尽,还是你的衙门口最热烈,阵容赫赫,可见你在董县的声望颇高。”
只见为首的乃是十来个带刀主子,皆是头戴灰毡帽,着玄色圆领布袄,双目直视火线,神情庄严。紧随厥后的是两个骑马的大汉,一声短打,腰间系剑,脚登平靴,不时四下张望,鉴戒着四周统统。大汉背面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马并辔徐行,留下道道车辙。再今后瞧去,则又是一列划一的主子,约莫二十余人,打扮与先前无二。
守西门的差役原是要关门落锁,见这阵仗,不敢刁难,忙放了行。
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震耳欲聋,腾腾硝烟满盈着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呛得人不断地打喷嚏。远处的大街上,很多百姓抄动手,跺着脚,哈着热气,耐着寒夜里的冷风,立足围观,接耳相语,都道是这般昌大而面子的婚礼,也只要县令大人摆设得起了。方时,衙门的差役提着几篮子糖包的点心,朝着人群抛洒出来,引发一阵哄抢。百姓们相互推挤着,嬉笑着,只为抢到果点,尝个新奇,沾沾父母官的喜气,来年财发子旺,万事快意。
如此看来,肩舆里坐的人身份不低,不然也不成能有这般场面。只是不知是何来头,竟遣了这么多主子在一旁保护。特别是那端坐顿时的二位男人,身量矗立,气味浑厚,一瞅便是武功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