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见他豪放,也感喟道:“严大哥痛快!举止萧洒,快人快语,真不愧是燕赵北国的慷慨之士!”也将手中的一杯酒干了。
水玄灵见他沉迷,没好气道:“小黑,瞧你那呆样!见了这番气象便如此沉迷,早晓得便不带你来啦!”又不由得暗想柳少阳内心是不也是这般动机。
穿戴各色罗衫纱裙的歌女,坐在一条条花船游舫的舱中船头。奏出阵阵丝竹琴响,唱起曲曲委宛歌声,跟着暖风从河面上遥遥荡来,好不醉人。
柳少阳一见之下大是佩服,暗叹这严云运力之巧,修为不俗。当下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指运起内劲,在桌下一弹。也朗声道,“严大哥请!”就看另一尊盛了酒的酒杯,竟好似长了眼睛普通,斜飞过来。柳少阳伸手悄悄接过,杯中美酒一滴也未溅出。
此时那黄衫公子已然坐定,他故意交友少年豪杰,冲柳少阳缓缓道:“鄙人姓严,单名一个云字,本年已是二十有三。打北平府来这京师办差,方才见兄台气度技艺均是了得,敢问足下名姓?”
柳少阳说着唤过店小二添了椅子,端上酒具。那黄衫公子甚是豪放,此时也不客气,一挥袖袍坐在柳少阳身侧。他身后跟来的两名身材健硕的皂衣男人,见这黄衫公子坐下,也不言语,一左一右恭立在他身后两侧。
严云开朗一笑道:“柳兄弟忒也过谦了!如若我没有瞧错,柳兄弟方才的一起掌法以柔制刚,大蕴玄理,定然是玄门大派里的少年妙手。怀技而不自大,当真可贵,既然你叫我一声“严大哥”,那愚兄就先敬柳兄弟一杯!”
那严云说着取过桌上的那壶花雕酒,往两只酒杯中斟满,手掌在桌上只是悄悄一拍,说了句“柳兄弟请!”,一尊盛了佳酿的酒杯快速弹起,便落在了他手中。中间一应盘碟器具,倒是半点动静也无。
两人边饮边说,谈兴颇高,从武学聊道文道。先是说阴阳相生、玄学易理,后又论起古往今来的怪杰异士、豪杰豪杰。
柳少阳听严云在北平的燕王府里当差,暗忖道:“本来严年老是朱元璋儿子部下的人,他叫我想成绩一番功业时去找他,却哪知我谋的是甚么行当!”当下口中应道:“严大哥之言,小弟铭记于!本日能赶上大哥这般知己,实在是欢畅得很!”
就这般聊了一个时候,目睹申时已过,红日沉沉。桌上其他三人里,叶小青坐着静听他二人把酒闲谈,竟而听得出神。
几人就这般立在河边,一名布衣男人摇着艘三丈长的画舫,靠上来扣问道:“几位客人是要坐船么?”
柳少阳垂垂说得鼓起,辞吐间尽抒己见,严云所知虽是不如他那般博杂,言语里却也常常能有所见独到之处。两人越说越是相互佩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喝得纵情处,又唤跑堂的伴计连番上酒。
小黑在江北时,从没有见过这番旖旎的气象,看了不由鼓掌痴叹道:“这秦淮河上的风景美,人也美,真是都雅!”
当即两人又说得几句,相互别过。柳少阳望了望严云的背影,叹道:“能有这般风采派头的人物实在少见,本日交友此人,当真是不虚此行!”
小黑听这便要去秦淮河瞧热烈,大是欢畅道:“玄灵姐说得对,这时候已经不早啦!赶到那边整好入夜,夜景天然是能好都雅一番的,这就从速走吧!”
柳少阳不料本身偶然间竟惹得她老迈的不欢畅,忙道:“师姐你说的大是在理,倒是师弟我思虑不周了。”
柳少阳微微一愣,贰心中实在多少也有这般感受,现在听水玄灵也这么说,顿了顿道:“师姐,这‘心狠手辣’未免说得重了些。自古以来能成绩大事的豪杰,遇事多是情意果断。若没有一股子狠劲,做起事来未免婆婆妈妈,我看这严云将来定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