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见水玄灵耍起性子,忙从囊中取出一锭银子丢给那梢公道:“船家!这便做那包船的银钱,劳烦你稍等半晌!”
叶小青两曲唱罢,又歌新词。到得厥后,柳少阳听得动容,接着酒意,不由跟着轻声和唱起来。
水玄灵悄悄点了点头,两人回到画舫之上。那梢公收了银子,公然换上了一副笑容,呼喊着撑船离岸。
柳少阳喝得微醺,也渐觉时候不早了,叶小青此时也已唱到了最后一曲:
那梢公愠道:“我在这秦淮河上划了几年的船,载过不知多少客人,真没见过女人你这般上了船又说不坐的!这条画舫,但是彩云楼的财产,岂是你这般在理取闹,随便消遣的么?”
水玄灵虽模糊感觉,此事本身多有不当之处。但听了这梢公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得来气。正想好好经验此人一番,忽见柳少阳朝本身使着眼色,口中还道:“船家,这船我们既然上来了,便是必定要坐的。这白衣女人和你开打趣的,你莫要当真便是!”
水玄灵撇撇嘴,柳少阳拉着她进了船舱。只见内里木桌绣塌、织毯檀香、美酒香茗,一应俱全。小黑坐在软榻上,咬着姜糖鲜果,一双眼睛顺着卷起帘帐的窗子,正朝内里波光夜景看得努力。
水玄灵见他竟这般说,“哼!”了一声,暗想:“想不到师弟也是这类人,这天下的男人公然都是普通!”回身负气下船,一跃登陆。
说话间,夫子庙的灯市里,高高朝上悬起了两只几丈见方的彩案明灯,引得游人阵阵喝采。小黑透过窗看得直合不拢嘴,镇静之情,溢于言表。
半晌间几人所坐的画舫,在那梢公纯熟的摇橹声响中,已然顺着灯火环绕的一河浩渺烟波,朝西驶去。
一旁的叶小青听了水玄灵这话,脸上神采微变,眼角抽动,不由得微微低下头去。
柳少阳知她曲解本身,不由苦笑道:“师姐你忘了么?叶女人也做过些光阴的歌女,你方才那般说,我瞧她神采都变了,内心该有多不好受。何况那些个奏曲儿卖唱的,多是薄命人家的孩子,我们何必与她们难堪诶。”
她本想说“个个衣不蔽体,好不知羞!”但一来讲不出口,二者如用这八个字,她本身也感觉未免说得也有些过了,是以生生咽了归去。
柳少阳见她沉默,晓得她已经改了情意,随即温言劝道:“我们此次来金陵,短短两天,便生了好些个节外之枝。如若那梢公要找倒霉,我们虽说不怕,却也又是烦不堪烦,难道好不划算。这便和我回船上去吧,那人收了船资,也定然不会在多说甚么别的言语了。”
四人坐定,小黑见水玄灵面上方才喜色已然尽消,嘿嘿笑了笑,冲叶小青悄声道:“小青,我方才说甚么来着?玄灵姐不管有多活力,只要我少阳哥上去一劝,便老是管用。”
说罢跳登陆边,紧走几步一把将水玄灵拉住,低声道:“师姐莫走,听师弟我说几句话好么?”
叶小青和两个罗衫歌女说在一处,不知在聊些甚么。瞥见柳少阳和水玄灵出去,忙起家号召他俩坐下。
小黑也嚷着:“他日若你来了,我们便也带你去瞧那两淮的山色湖光!”
水玄灵方才只是把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却未曾想到这很多。现在听柳少阳这般一说,不由得面有愧色。
“桥如虹。水如空。一叶飘然烟雨中。天教称放翁。
船家喝着号子,提锚离岸,朝着对岸驶出。江边眼角含泪的叶小青,和她身边岸边上的杨柳坊阁,以及身后的巍巍城郭,垂垂得远去得恍惚,再也瞧不清了。